過去,指著看上去無辜而逆來順受的那個人說:“謝桔年,你這個女流氓!”

大家的笑聲中,陳潔潔說要上樓換件衣服。女孩子都愛美麗,大家玩得起勁,一時也暫不在意女主角的離場,可是過了大半個小時,換衣服的陳潔潔始終沒有下來,一個跟她關係比較好的女生便自告奮勇跑上二樓的房間去催。沒過多久,這個女生和陳家保姆。還有父母一起慌慌張張地從樓上衝下來。

樓下的人都感覺到出了事,一問才知道,陳潔潔關上門換衣服,誰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房間已經空無一人。臥室中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痕跡,只是她陽臺的落地門大開著。為此,陳家的家長還驚慌失措地去檢視了女兒陽臺下面的綠茵地,除了草,什麼都沒有。一個聰明董事的女孩子,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在一大群人的眼皮地下憑空消失了。

接下來的狀況變得無比混亂,陳潔潔的母親著急。痛哭,父親把家裡翻了個遍,責罵家裡的保姆,保姆委屈辯解,接著又來了社群保安,原本興高采烈的聚會變做一個被捅破的馬蜂窩,沒有人再顧得上這些孩子,他們也無心玩鬧,除了願意留下來幫忙的尋找的,另有一些以三兩結伴的離去。

桔年如墜夢裡,只覺得頭是昏熱的,可心上卻發涼,她隱約猜到了什麼,卻拒絕相信,也無法述之於口,心亂如麻之間也顧不上跟誰打招呼,急匆匆就出了陳家,她只求正式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

剛走到陳家門口花園圍欄處,韓述追了出來。“你一個人走?天都黑了,等我一下。”

韓述回到陳潔潔哭泣的母親身邊,說了幾句話,然後拿起外套跑了出來,桔年並沒有等他,已經獨自一個人走出了好一段路。韓述跟在她後面,“你知道走下去有多遠嗎?我已經打電話叫了計程車。”

桔年恍若未聞,彷彿身後有看不見的恐懼在追趕著她,韓述一邊抱怨一邊跟著,她走得很快,一句話都沒有說。

好在計程車來的及時,韓述不由分說拉著桔年鑽進車子裡,“大半夜地在這開11路車,你不怕鬼我還怕呢。”

桔年一個激靈,在車子裡扭身對著韓述說:“送我去我姑媽家。她住在市郊臺園村附近,車費下次我給你,韓述,求你了。”

車廂空間不大,桔年這麼不期然側過身子,韓述才覺得她近在咫尺,兩人呼吸相聞,而那張臉蒼白的可怕。他一時間也沒顧得上問出了什麼事。傾身對前座的司機說:“師傅,麻煩去臺園村。”

夜晚的城市交通遠比白天順暢,何況他們走的並非人流車輛密集的路段,車開的很快,桔年把自己一側的車窗搖了下來,她抿著唇,面孔木然,可緊緊握拳始終沒有鬆開的手告訴韓述,他身邊這個人此刻心急如焚。

30多分鐘後,臺園村已到,車子在桔年的示意下停了下來。

車還沒停穩,桔年已經把車門推開了一半,韓述楸住她:“你找死啊?”

桔年倉促回頭,一言不發,韓述迷惑了,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突然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你不在家的那幾年,就住在這?”

桔年掙脫他下車,“我姑媽住這,我今晚在她家過夜,韓述,謝謝你,你會去吧。”

桔年走進這城中村的寂靜裡,即使在夜晚,這每個角落她都瞭如指掌。經過姑媽家緊閉的大門口,她甚至沒有停下來看一眼,一路小跑到了巫雨家。

屋子裡沒有亮燈,院門緊閉,桔年只是伸手一撥,那防君子不妨小人的柵欄門應聲而開。

手輕輕拍打在木門上的聲音低而沉重,“巫雨,巫雨,你出來!”今晚上他不用在網咖值班,這個桔年很清楚。

過了好長時間,一陣蒼老的咳嗽聲裡,門開了一條縫。桔年驚擾了已入睡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