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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孩子,但是可憐的孩子千千萬萬,我不是神仙,能救得過來嗎?我說了我可以儘量幫助她,但也得有個原則,難道別的患了病的人就不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別人是別人,現在是您親兒子求你,能一樣嗎?”
“韓述,不是媽說你,幫朋友要有個限度!你也跟你那個朋友說,我看了病歷,那孩子的手術就算我親自來做,也未必有把握,有些時候人得接受現實。”
“如果她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親人,也是你的親人,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但她不是。”
“誰說她不是?”韓述脫口而出,媽媽話裡不詳的暗示讓他益發不安。他早已想過對媽媽說出一些事情,但是沒有料到用的是這種方式。
孫謹齡安靜了數秒,才抬起頭看著韓述,“我也看出來了,最近你爸一樣不對勁,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是誰?”
韓述一遍一遍的洗著那個早已光潔如新的碟子,他的焦慮就像洗碗槽裡的清潔劑泡沫,越攪越濃,一些往事的片段如泡影逐個炸開,悄然驚心。
“媽,你還記得謝桔年嗎,謝茂華的大女兒,她弟弟就是現在給我爸開車的謝望年,很久以前他們家住過我們樓下。”韓述遲疑的說。
“謝桔年?有點印象,記不太清了。”孫謹齡淡淡的說。
“怎麼會,你過去在我面前跨過她又乖又懂事的。”
“那是很久以前。”
“現在也一樣啊,她就是我說的那個朋友,也是我……”
“我說昨天謝茂華怎麼就能堂而皇之的找到你爸談他兒子轉正的事呢。”孫謹齡忽然打算了韓述,嘴角有幾分譏誚。
韓述一怔,繼而說:“那肯定跟桔年沒關係,真的,她跟她父母太不一樣了。”
“韓述!不管她怎麼不一樣,也不管以前我怎麼樣誇過她,都不能代表我現在會對她認同,更不代表我會把她的孩子當作我們的親人!”孫謹齡看了一眼客廳,壓低聲音正色警告。
“是嗎,可是如果她願意,我會娶她的,真有這一天的話,您連我都不認嗎?”韓述試著心平氣和的跟媽媽說話,他不願意讓媽媽以為他是在賭氣。
“你別又一次犯渾,為了她自毀前程。”
“您說過不在乎我找個什麼樣的人,只要我喜歡。”
“我跟你爸是都說過這樣的話,我們對你未來的妻子,我們的媳婦沒有什麼要求,她可以沒有家世,也不漂亮,甚至可以沒有工作,沒有學歷,什麼都沒有,但是唯獨有一點,她不能坐過牢,不能帶著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你知道這對於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這是底線,你現在就是在挑戰我和你爸的底線!”
孫謹齡在韓述心中,一直是寵溺孩子的慈母,她彷彿可以包容韓述的一切,韓述從沒有見過媽媽用這樣痛心而嚴厲的樣子對自己說過話。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然而這疑惑不是因為媽媽的態度轉變,因為這早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忽然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媽媽之前說,她一句不記得舊時司機的女兒謝桔年了。的確,從桔年被送往她姑媽家起,韓院長和孫謹齡再也沒有提起過她,甚至就連高三那一年韓述的噩夢發生後,也從來沒有,他們好像順理成章的遺忘了這個女孩。
韓述曾經慶幸過,他一直以為是乾媽蔡一林和自己把事情隱瞞得很好,然而現在他忽然不那麼確定了,真的是這樣嗎?為什麼他今天還來不及說起桔年當年發生的事,他那早已“不記得”桔年這個人得媽媽卻一口道破桔年曾經坐過牢的事實,不但如此,她還知道桔年的孩子“來歷不明”,在說起韓述“犯渾”的時候,她用的是“再一次”這個詞。難道……難道當年的事情他們並非毫不知情,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