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每次出現在唐業的住處都必需考慮躲藏的問題?

廚房就在玄關一側,隔著門,桔年聽到唐業開門,然後一個陌生的男音略帶譏誚的說了句:“原來你在裡邊啊,我們都快以為你潛逃了。”

唐業說:“對不起,我睡著了,讓幾位久等。有罪的人才會潛逃,我想我不需要。”

幾人的腳步聲進了握子,大門又被關上了。有人對唐業宣讀了搜查證的內容,枯年聽出來了,是韓述,他的聲調平板而冷硬,不帶一絲威情,而唐業並沒才出聲,似乎平靜而沉默的接受了一初。

韓述說他在查一個大素子,那唐業就是涉案人員之一?看上去善良而謹慎的唐業難道真的與那些貪汙受賄的黑幕湘關?桔年熄了爐火,屏住聲息半倚在流理臺邊,掀開了蓋的鍋裡,那佛騰已漸浙平息,乳白釣粥水,只不時湧起一兩個氣泡,提醒著她那看似平靜下的暗湧。

腳步聲漸漸從廚房附近走開,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不那麼分明。間或還可以聽到嗓門大一些的一個檢察官的詢問,唐業的聲音則是模糊的。桔年在廚房緊閉的窄小空間裡等待,等待被發覺或是不被發覺,這些其實都由不得她決定,既然這群,著急有什麼用?她這麼想著,撲騰的一顆心也緩緩的歸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便無意識的拿起手邊的勺子輕輕的攪拌著那一鍋粥。

十來分鐘後,貌似詢問已告一段落,而搜查的範圍又落在了玄關附近的一個雜物架上,才翻動物件的聲音,還有搜查者間或幾句的閒聊。桔年甚至還聽見有人笑著問了句:“哎,待會下班去不去吃門口那家沸騰魚,韓科長,你去不去?”

“我哪來那個工夫?”

“我說,幹革命也要講個勞逸結合啊。”

“你知道什麼,韓科現在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加班到九點都還要趕約會……”

韓述好像笑了一聲,竟也沒才否認,“還有你不知道的嗎?”

他的聲音就在門外,而桔年其實是清楚的,那些所謂的“約會”,大概都是用在了醫院裡。

他們聊了幾句,又靜下來做事,忽然間,那個大嗓門的檢察官“咦”了一聲,說道

“廚房你們檢查了嗎?”桔年頓時直起了身子僵在那裡,連呼吸都似乎停頓了。

“好像沒有,老胡你不是專喜歡從旮旯裡搜東西嘛?”另一個松察官說。

“那倒是,從馬捅水箱裡搜出現金我都遇到不止一回,天知道廚房裡藏著什麼?”

“找不到規令,至少也給我找杯水喝。”

就在他們半開玩笑中,廚房的門把被轉動了,明知避無可避,桔年還是抽了口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門終於還是被開啟了,那個好像被稱作“老胡”的檢察官探進了半個身子。大概他在開啟廚房門之前也萬萬沒有想到裡面竟然會育人,驟然與桔年四目湘對,他竟然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退了一步,門又被關上了。

門外安靜了幾秒。

“老胡你見鬼了?”韓述詫異的聲音傳來。

讓桔年更意外的是,一直異常沉默的唐業忽然開口了,他彷彿壓抑著一絲惱怒問:“我究競還有沒有一點隱私?”

桔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說這樣的傻話,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難道他以為這樣能夠阻擋門外那些人的本分和好奇心嗎?

果然,韓述冷笑了一聲,一句話頂了回去,“法律當然保護守法公民的隱私,但不包括某些的蛀蟲。”

這一次用力推開門的是韓述。桔年就知道會這樣。

現在,他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裡面的人,臉上一丁點表情也沒有。桔年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應對,手裡還拿著攪粥的勺子,冷愣愣的半舉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