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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後果絕對是致命的,遠比讓她拼命幻想一個完美的父母更糟糕。
桔年對醫生說,她需要時間考慮,哪怕只是一晚。
在做出這個回答時,她也深覺自己的無力和怯懦,在最絕望那一瞬,她是否也依然明白,她是個外人,不管她撫養了非明多少年,非明永遠不會是她的孩子。
夜已漸深,非明睡得很熟,臉頰上還有眼淚的痕跡。桔年替她掖好被子,一個人站在住院部門口那個小小的院子裡。從醫院的門口可是遠遠地看到對面熱鬧地街道,此時已近年末,即使是夜裡,也還有許多人忙著採買年貨,桔年看不清,但可以想象那些人們臉上喜慶地神情,而這一切和醫院裡地蕭瑟不過是隔了一個街口而已。
巫雨,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桔年對著看不見的地方,在心裡默默地問。
陳潔潔是健康的,非明地惡疾來自於巫雨地遺傳,如果醫生地推論是正確的,那麼很有可能巫雨的癲癇是由於這種遺傳性的腦腫瘤引起的,可惜當時沒有人關心過這一點,而這個秘密也隨著他永遠地長埋於地底。
桔年攤開自己地手掌,再一次看著掌心地紋路,如果他的離開是不可避免的,她的孤獨也是註定,這對於一個相信宿命的人來說,是否應該好過一點?
桔年記起自己曾經在巫雨的數學課本里見過他塗鴉的一句話:生如夏花之燦爛,死若秋葉之靜美。巫雨並不是個善於文學修辭的人,桔年曾猜測,這出自於泰戈爾詩歌中的一句,或許是他無意中看來,並深以為然,所以隨手摘抄在課本上,這與他做過的俠客的夢不謀而合。
如果真是這樣,如今看來,桔年是有些羨慕巫雨的,活著的時候,也許他遠不如“夏花燦爛”,但至少在終結的時候,只是電光火石間,一切歸於寧靜,就宛如武俠小說中的慘烈,劍光乍起,血濺五步。總勝過某個配角,斷了一臂,懷抱遺孤,苟延殘喘地在現實中熬。
只是非明太過可憐。這孩子從來沒有得到命運地眷顧,卻必須要承受遠遠超過她所能負荷的不幸。桔年想著,心中益發惻然。
“她還太小,你不能帶她走。”
只有風吹過枯枝的聲音回答她……還有放得很輕的腳步。
桔年猛然回頭,看到的卻是站在身後幾步臺階上的韓述。
她沒想到韓述這麼晚還會出現在醫院裡;然而從夾雜著震驚、悲痛還有憐憫的神色中,桔年知道自己用不著再多解釋,他想必是從醫生活著別的護士那裡得知了真相。
不知道為什麼,在回頭看見他那一刻起,平靜而木然地接受了噩耗加深了事實的真是感,也許只是她在風裡站立得太久……她匆匆扭頭從他身邊走回病房。讓人慶幸的是,這一次的韓述出奇的安靜。
第十四章 絕望是件好事情(下)
趁著非明早上沒有太多的治療安排,桔年抽空去了趟布藝店,找到經理,艱難地提出了辭呈。這份工作是她這些年來謀生的唯一來源,也曾是她救命的一根稻草,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只有這個店收留了她,沒有計較她的前科,甚至還給了她店長的職務,所以長久以來,桔年也始終兢兢業業,除了照顧非明,其餘的心思都投在了這份工作上。
離開當然不是她情願的,但是現在看來又有什麼別的法子?父母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再認她,她沒有親人,也沒有足以託付的朋友,而非明的身體狀況現在是離不開人的,不管手術與否,以後只會需要越來越多的時間來陪伴和照料,布藝店這邊一而再再而三的請假總不是長久之計。
昨天醫院已經催繳非明接下來的住院和治療費用,萬般無奈下桔年也找出了韓述塞給她的那張銀行卡。桔年實在不願用韓述的錢,那樣的話會讓韓述產生一種錯覺,好像他們因此之間有了更多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