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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師傅。”關文看向姜寒,半晌後微微搖了搖頭:“若是旁人倒也罷了,我裝作不知道,不理會也就算了。可那是我么弟,他若真的造下這些孽……”

“那又如何?”姜師傅卻反問他道:“就算是他,那又如何?”

“姜師傅……”

姜寒抬手打斷關文要說的話,平靜地說:“人就是這樣,對自己的親人有更高的期望,也更苛刻。換個角度來看,我倒是很佩服你那個么弟有這樣的謀算,這說明他是一個有計劃,並且能制定好一個計劃一步一步慢慢地完成的人。追求富貴、權勢,並沒有任何過錯,他的手段可能不光彩,動機也相當不單純,可是他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並沒有過錯。”

姜寒頓了一下說:“至於那位安老爺的死,或許是他計劃的,但,你始終要記住,實施者並不是他。即使是他讓人所為,但據我所知,律令上面對此類教唆殺人之罪的判處,還並沒有相關的條令。”

關文微微低了頭,李欣站起來立在他身後,伸手按上他的肩。關文沒有回頭,卻還是伸了手蓋在李欣的肩上,對她這無聲的安慰做出了他本能的回應。

“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多說了。”

姜寒站了起身,頓了下才道:“聽到這些,實屬意外,我並非沒有責任,畢竟第一時間聽到你們說私密的話我本就該退開。不過你們也有責任,敞開著大門,我便不知你們是在談論此事。”

姜寒說道:“如此,也算是過錯相抵了。但你們可以放心,我素來不會說人是非。”

姜寒對關文和關武點了點頭,李欣輕聲道了一句:“謝過姜師傅。”

姜寒微微頷首,移開長凳走出了堂屋。

過得一小會兒,李欣隱約聽到阿妹問:“姜師傅還沒睡?”

“起來喝了杯水。”

隨後阿妹便走到了堂屋這邊兒來,立在門檻後面問:“大哥,二哥,你們怎麼還沒休息?”說著便打了個哈欠,阿妹掩唇道:“方才姜師傅起來喝了水都又去睡了,你們也別熬著了。”

李欣笑著應了聲:“阿妹想睡就回去睡吧,我們一會兒就去休息了。”

阿妹點了點頭,又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道:“那我去睡了……”

等阿妹走後,關文四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關武開口道:“大哥,這咋辦?姜師傅會不會把事兒說出去?”

“你以為姜師傅是個碎嘴的人?”杏兒瞪了他一眼:“姜師傅從來就不多話,況且他還親自跟我們說了,他素來不會說人是非的。”

關武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我倒是覺得姜師傅不會把事情說出去。”李欣想了想道:“這些日子他在這邊兒上工,為人如何想來大家都清楚的。這樣冷冰冰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怎麼可能和人嚼舌根子?”

“我想也是。”關文苦笑了下:“嘴長在別人臉上,他說或是不說,我們又哪能控制得住?”關文道:“只是希望他能三緘其口,當做不知道此事吧。”

說了一晚上杏兒也很是疲累了,關武扶著她從小徑回了他們的屋,李欣和關文也回房去睡覺。

李欣已經有些困了,關文卻仍舊是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幾個來回之後,關文突然伸手將李欣摟在了懷裡。

如今正是盛夏時節,晚間睡覺也是悶熱無比的。雖然下邊兒墊的是竹子做的涼蓆,略有些冰涼,但仍舊是讓人酷暑難耐,睡下去總會起汗。關文這般抱著李欣,她縱使身體寒涼,可也覺得像是有火爐貼著,很是炙熱。

李欣翻了身,手抵在他前胸,微微抬頭對他說:“阿文,睡不著?”

關文點了點頭,輕聲回道:“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