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低聲說著話,她們旁邊的桌子上卻忽然坐下了幾個人,使得她們談話聲立馬頓住。

李欣側頭一看,卻是幾個膀大腰圓的婦人,一個人抵得上她們兩個人寬。坐下的姿勢也很是粗魯,但或許是考慮到這是在寺院之中,所以說話聲音尚且還放低了些。

饒是如此,她們畢竟隔得近,還是能聽到這些人談話的。

“……這到底是要住到什麼時候?”一個婦人似是在抱怨:“她想參禪禮佛的,佈置一間佛堂不就成了,偏還一定要到這佛寺中來……著佛寺雖然是清淨之地,好歹是有那麼多禿驢和尚,她也不嫌害臊!”

“夫人都由了她,咱們就甭多話了。”有婦人勸道,下一句卻口風一轉:“誰讓咱們地位低呢,好巧不巧就是我們跟著來伺候了……”

“哼!反正她平時也悶不吭聲跟個木頭似的,也省了我們伺候的差事兒!”

“你倒是說得對,就這一點兒好,不需要時時巴結伺候。可除了這一點兒,哪兒還好了?”

最開始說話的那婦人聲音便提了提:“可不是嗎!嘴巴都淡出鳥來,連口油腥兒都吃不上……她茹素,咱們也得跟著茹素不成?”

李欣和白慧等人默默對視一眼,護著自己的吃食,好歹不讓那群有些激動的婦人的唾沫濺進去。

匆匆吃完這一頓,她們四個便出了飯堂,打算走走消消食,然後就打道回村。

“剛才那些個婆娘瞧著像是哪家大戶伺候人的,背地裡議論的,怕是她們的主子吧?”銀環好奇心最強,見四下沒旁人便趕緊跟李欣等人八卦。

李欣好笑道:“那叫背地裡嗎?咱們都聽得真真切切的。”

“要不就是奴大欺主。”白慧淡淡地道:“這種事兒也不是沒有,主子性子太弱了,由得那刁奴欺負到自己頭上去了。方才那群婦人不是說了?那人是來吃齋唸佛,茹素的來著,又要避著和尚,估計是個女子。”

李欣想起白慧也是那種大戶千金,她是庶出,從小肯定見過不少這種內宅子裡的戲碼。

“那也真可憐。”杏兒便嘆道:“性子太軟可不得要受人欺負。”

但這到底不過是別人家的事兒,跟她們沒多少關係。

聊過這一陣,大家便也不再提了。

繞著佛殿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邊兒的廂房。

白慧說:“從這邊兒再繞回去,咱們就回村兒去吧。”

李欣沒有異議,大家便繞著廂房邊兒去。

剛拐過一個拐角,就見前方不遠處的一處月亮門那兒站了個身形單薄的女子,只瞅得見背影,旁邊是兩個肥碩的婦人。

一個婦人叉著腰,另一個婦人瞪著眼。

明明看衣飾打扮,那女子才該是主子,但那兩個奴僕裝扮的婦人氣焰卻比之要高得多。

白慧微微皺眉:“這兩個婦人,好像就是咱們吃飯的時候坐咱們邊上的。”

李欣定睛一看,可不是嗎,叉腰婦人便是最開始說話的那個。

一時之間李欣四人也不好走出去,就怕平白無故招惹來什麼事兒。

“噓……”銀環好奇心上來了,悄悄比了個手勢,道:“我們看看那邊兒在說什麼。”

叉腰婦人尖酸地說道:“四太太身子骨不好就不要隨隨便便出禪房了,要是摔著硌著了,回去不還得我們這些伺候的人遭殃?四太太你說是不是?”

瞪眼婦人也在一旁道:“四太太體型兒那麼單薄,如今風大,一陣風吹來就把您給吹倒了可怎麼辦?就趁著奴婢們吃飯的這點兒功夫您就出了事兒,夫人和四爺不得抽我們筋扒我們皮呀!”

女子只是沉默著,對兩個婦人說的話充耳不聞,但卻也就杵在那兒站著。

銀環皺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