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哥幾個就負責看守這片地方。大家分工不同,多多配合。”

幾句話就奠定了新任頭領的位置。熊男旁邊一個白臉的清瘦的男人率先鼓掌叫好,其他幾個光頭立刻狼嚎著:“好!聽大哥的”“大哥英明!”

一個男教員沉不住氣,高聲道:“我們這裡的工作,原本就有分工的,你們幾個外來的,算什麼東西!”

“你說啥!”一個刀疤男吼著,砰地一聲拍桌子站起來,本來拿砍刀拍才更有氣勢,不過他們身上所有銳利的鐵器都被搜走了。

兩撥人馬站起來,眼看就要演變成群毆了。

正在這時,樓上傳來輕輕的笑聲,以及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眾人抬起頭,見昨天拿衝鋒槍的兩個男人正挽著手,低聲說笑著走下樓梯。

房間裡陷入了沉寂。

陸萬劫本來不是一個貪睡的人,不過今天早上和無憂玩鬧了一會兒,因此誤了早飯的時辰,兩人本來打算偷偷摸摸地溜進來的。結果剛出現在樓梯口,低頭一看,大廳裡幾十號人一起仰著臉,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林無憂鬆開了握著他的手,小聲嘀咕道:“看什麼看!”他率先一步跑下來,坐到教員那邊的位置,這才感覺大廳裡氣氛有些詭異,而大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陸萬劫。

陸萬劫像平常那樣平靜地走下樓梯,他已經看到了熊男所坐的位置。陸萬劫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很隨意地坐在了飯桌的另外一端。這是一個長方形的飯桌,兩人這樣一來算是成了對峙的勢頭。

陸萬劫拿起筷子在飯桌上頓了一下,對四面八方注視著他的人輕鬆地笑了一下:“吃飯。”

大家像是得了命令似的,立刻收回了目光,埋頭喝粥。

林無憂想了想,摟著自己的碗碟筷子,另一隻手拖著椅子,拖拖拉拉地挪到了陸萬劫的身邊,重新擺放碗筷。他看得出來這些光頭們忌憚的,可能就只有陸萬劫和自己,自己雖然只是一個虛張聲勢的花架子,但是無論如何也要和他站在一起。

粥是小米粥摻玉米,菜是清炒包菜、涼拌海帶絲和炒胡蘿蔔,另外每個人還發了半個鹹鴨蛋。

這種伙食無論如何不算差了。這些亡命徒們風餐露宿了這麼久,頭一次睡柔軟的鋼絲床,吃熱騰騰的飯菜,兩眼都綻放著光彩。

這些人是豺狼的性格,餓的時候兇殘,吃飽了之後更要生事。養他們在這裡,務必要多多地放出去打獵,外面遍佈變異的動物和病毒,以惡制惡,殺得兩敗俱傷才好。

陸萬劫正低頭思索的時候,忽然眼前的小米粥起了一層水花,然後半顆白白的鴨蛋浮了起來。旁邊的無憂笑了一下,擦擦手,把蛋殼掃到旁邊。他自己不怎麼吃飯,所以總是把自己的那份給陸萬劫。

旁邊人多,陸萬劫不好說什麼,低頭一言不發地吃飯。

而林無憂百無聊賴,目光不由自主地看著兩米外飯桌另外一端的光頭熊男。

男人大概三十多歲,國字臉,濃眉鳳眼,滿身都是要暴出來的腱子肉。這是一個體格很兇猛,經常打架的男人。然而他的鼻樑平順,嘴巴線條溫和,給人的感覺是他本來應該是一個很溫柔負責的好丈夫和好父親。

林無憂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爸爸。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腦海裡關於父親的印象很少。不過自己的老爸要是活到現在,也五十多了,和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林無憂越看越入神,對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開始搜尋記憶力所有認識的臉譜。

男人不耐煩地抬起頭,開口罵道:“看蛋啊?”

林無憂老實地回答:“看你。”

周圍浮起一陣輕笑。

男人擺明了不跟他一般見識,繼續低頭吃東西。

林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