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是不是得我們來還了?”

關文閉了閉眼沒吱聲,李欣揉了揉眼角悵嘆一句:“阿文,我都替你覺得心寒得慌。”

關文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帳頂,好半天才說:“房子的事兒,我打算跟何家、顧家商量一下。跟何家借點兒錢。請顧家的人幫我們蓋房子。先蓋簡單些的屋子吧,三間臥房,一間灶間,再闢個柴房和茅房出來,原本林子邊那屋子的料也能用上,再加上別的,估計需要個十兩銀子,何家那邊借到的錢要是不夠。我再找人藉藉。蓋房子,二弟四弟也說了會幫我們的。先把這些事兒料理好了,咱們再慢慢還錢。”

李欣默默點了點頭,關文又說:“欣兒,問岳丈家借的錢現在只能緩一緩了,二十兩銀子還是有些多。爹那邊要是始終不拿錢出來,我也沒辦法逼著他拿。”

關明那守財給關止承用的德性李欣自然明白,也不出聲,沉默地坐著。

關文嘆了口氣,“我想著,爹和六弟他倆現在也不好過,阿秀那事兒他們捅了簍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光景。”

“你還替他們擔心?你也不先擔心擔心你自己。”李欣一面埋怨關文這時候還想著他們,一面又替他覺得心疼,“你爹都把爺爺和阿妹塞給你了,你還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啊?爺爺老了不能做活,只會吃飯;阿妹是女孩子,到時候備嫁妝又是一筆開銷。要不是阿秀有造化得了文大夫的青眼,只怕這會兒都被他賣去給人當丫鬟了。他單留下二弟四弟是因為他們有力氣,能下地種田,至於你六弟就更不用說了,他還指著小兒子當大官他好享福呢。”

關文默然不語,李欣見他有些頹靡,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多說,嘆了氣正想走,關文忽然問道:“欣兒,你是不是特後悔嫁給我?”

李欣一愣,關文又說:“我娶你的時候沒給什麼聘禮,你嫁過來後一天到晚為家裡忙活,還要受爹和六弟的閒氣,這回我出了事還累得你跟你孃家伸手借錢,現在就算分家了,也一點兒不安生,以後還要照顧爺爺和阿妹。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出息,沒個男人樣兒?”

李欣張了張嘴,關文忽然抬頭看定她,“有時候你心裡肯定特別不想待在家裡吧?那次你回孃家我追了去,我還以為我明白了你的想法,想著以後對你好些,多站在你這邊兒就行了,現在看來倒真不是那麼回事兒。總歸是我拖累你的。”

連著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乍然聽到關文這番肺腑之言,不知道為什麼,李欣總覺得嗓子有點兒堵。

他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跟她推心置腹地說話,她很高興。可是看他這樣自貶她又有些不開心。

她理想中的丈夫,應該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上能孝順父母,中能體貼嬌妻,下能教導兒女,也該是社會中的棟樑。以前她沒有想過會因為車禍而莫名其妙倒轉時光再世為人,更沒有想過會嫁給一個古代男人替他打點內外。然而這一切都發生了。也容不得她抵賴。

對於關文,她的感情是矛盾的,有時候贊他有責任心,覺得他能將家裡上下都打點妥當,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有時候暗地裡罵他愚孝、蠢笨,任由著他爹和六弟牽著鼻子走,明明知道他們的心思卻一點兒不防備;有時候又心疼他做長子、做大哥的苦楚,憐惜他走鏢日子裡的風吹雨打和被山匪毀掉的臉,還有一瘸一瘸的腿。

更多時候對他是愛恨交加。

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人,從來沒有因為原主的身體曾經是個窯姐兒而對她露出一丁點兒嫌棄和鄙夷的態度。正是這一點讓她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她可以告訴自己。分家了,總算是熬出來了。可是她看得出來,縱使關文大力促成了分家的事情,可他心裡總是陰鬱的。

不過,事情已經定下,開弓沒有回頭箭,她不會回頭。今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