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岳氏辦喪事兒劉氏孃家人卻沒一個來的。

她大哥,她四弟,她五妹,三家人連個影兒都沒見。

朱氏、金氏那邊兒都來了人的,就算是走個過場人家好歹還來送了份禮錢。偏就是劉氏。孃家人裝作不知道,愣是來都不來一趟。他李家辦喪事兒村裡人都知道,他就不信劉氏孃家沒人聽到這個信兒。

當然,李厚伯要是知道劉氏特意囑咐過自己孃家人當不知道這回事兒,別來白白送錢。怕是更加氣得牙疼。

李厚伯叫劉氏道:“我說二弟妹,出殯你總要跟在後邊兒的吧?”

張氏輕輕推了推劉氏,劉氏模模糊糊醒來,見天還沒亮便有些不高興:“怎麼這會兒把我弄醒?”

話音剛落就看到一邊兒叉著腰擺著譜的李厚伯。

張氏低聲說:“阿嬤要出殯了,大伯讓婆母你趕緊起來,跟著走著去。”

劉氏打眼一看,可不是嗎,吹鑼打鼓的都坐在院子裡邊兒了,凌晨的時候周圍最是靜謐。這會兒還聽得到四周窸窸窣窣的聲音。

劉氏便坐了起來,一臉倦容,眼袋還吊著,看起來很憔悴。

李欣給劉氏擰了熱帕子來讓劉氏擦了擦臉,張氏給劉氏梳攏了下頭,這下看起來才精神了些。

李厚伯不禁又在鼻子裡哼了一聲。心裡道:還真是精貴。

大家都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李厚伯讓起了棺材,敲鑼打鼓的跟在他們直系親屬後邊兒,大家全都是披麻戴孝的往李家山頭走,悲愴的嗩吶聲聽得人心裡很是不好受。

李家三兄弟都掉著眼淚,捂著嘴,朱氏金氏帶著一應些個李家媳婦兒閨女的都哭起來。

哭喪本是習俗,劉氏卻怎麼都哭不出來。

李欣扶著她,劉氏還低聲跟李欣說話:“你這出來那麼些天兒,家裡會不會有什麼事兒?”

“沒事兒,阿文不是回去過兩次嗎?有事兒他也知道處理。”

停喪期間關文回過荷花村兩趟,俱是有人遞了訊息來,一趟是何泛常讓人跟他說,道士叫他回去一起批日子,另一趟是關武讓人來跟他說阿荷回來了,關文回去交代了一番事情。

回來後關文也沒多說,李欣問他在這邊會不會耽誤,他也說正好辦完了喪事兒回去就差不多忙開宗祠的事兒了。李欣這才放了心。

下葬的時候按理是李岳氏的晚輩都要給她在邊上跪著哭的。劉氏半倚著李欣打了無數個哈欠,臉上仍舊是白白淨淨的一點兒淚珠兒都沒掉。李厚仲只覺得自己面子裡子都沒了,也是他心理因素,總認為大家看他的眼神兒都有些怪。

下了葬,埋了土,再立了碑,墳頭燒了香,然後又放了一圈兒炮仗,也就算是完事兒了。

眾人回了主屋去,卸下了白幡之類的喪事兒用的東西。

劉氏攏了攏頭髮,便說要回去了。

然而李厚伯和李厚叔昨晚上扯的那一仗還沒扯清楚,這會兒兩兄弟又開始算上了。

“大哥你這話倒是說得笑人。什麼是你的?娘就你一個人的娘?喪事兒就你一個人來辦的?我們出錢出力的,那就是白出的,人親錢就你一個人拿了去?說破了天也沒這個理!”

“怎麼沒這個理?”李厚伯眼睛鼓了起來:“我還就告訴你了,你甭惦記我這裡有多少!是多是少跟你都沒關係!這錢還就是我捏著,怎麼著吧!”

“你當大哥的是要欺負我這個弟弟是不是?”

“就是要欺負你!”

李厚伯蹭前一步,挺了挺胸:“你待如何!”

劉氏摸著腦門兒,招呼李欣道:“咱們回去。”又叫了關文一聲,讓他跟李大郎他們拽上李厚仲回去,不要摻和進去。

李厚伯和李厚叔當真是不記得還有李厚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