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前,他聽那名女子淡漠地吩咐管事離開,自己卻依舊站在岸邊,一動不動。

看女子並未看著渡口,並不像等人,但是,柴餘想不出其它可能,將下船底檢視時,他揚聲招呼了一聲:“水邊風大,客人可先進船艙,慢慢等?”

“無妨,船主自便。”女子客氣地拒絕,隨即轉身望向渡口。

柴餘剛要下去,就見一行人匆匆走近,說是走近,但是,大霧之前,待他能看見,那一行實際上也就到了女子面前。

那一行有二十來人,一照面,卻是動作劃一地向那名女子叩拜參禮,禮數十分隆重。柴餘嚇了一跳,卻也看見其中有一人並未參禮。

柴餘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卻不免打鼓——看架勢,這可不是一般人啊!

他愣愣地看著那名女子低頭執禮,聽到女子淡然道:“風大寒重,主上不若先上船吧!”

“你呢?”未參禮地那名男子反問,聲音沉穩,卻是如出一轍地冷淡疏離。

“我還要等人。”女子的用辭並不若敬稱一般恭敬。

男子走向柴餘地那艘船,淡然言道:“邊談邊等。”

“……是!”女子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在男子上船後,低頭答應。

柴餘半晌沒回神,直到被那些侍衛模樣的人推了一下。

“客……客人……”他害怕了。

那些沒有理他,倒是一個剛上船的文士模樣的人笑言:“船家自便,只是暫莫靠近船艙。我等還要麻煩船家呢!”

溫雅的聲音奇異地安撫了他的緊張,柴餘有些受寵若驚,連聲答應,轉頭便去繼續未完成的檢視,最後入耳的是一句憂心的詢問:“子純,你覺得他們能談出什麼樣的結果?”

………【第一百零四章 期待】………

江面上霧氣騰騰,白茫茫一片,寒冷的溼意一絲一縷地沁入冬衣,又從手足直侵骨髓,與北方完全不同的溼冷讓船上的幾名侍衛顫慄不止。

若是柴餘的見識更廣一些,單憑他們方才抬手參禮的姿態便能認出他們的身份――左手扶腰側佩劍或佩刀之柄,右臂屈肘,橫於胸前,是東嵐王殿親衛特有的參禮方式,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當然,能享用此禮的,除了東嵐國君也就只有白子風與白初宜了。

羽桓少年踐位,雄心勃勃,與白子風君臣相得,全力白子風在東嵐的改革,當年,東嵐舊世族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在對付白子風無果後,便將暗殺的目標轉向羽桓,為此,白子風親自調教了一批侍衛以為王殿親衛,近身守衛王駕,自然有資格讓他們參禮。易洛即位後,原來的王殿親衛被他遣散,視各人意願,分別進入宮衛、禁軍或邊衛軍,他自己又無親信侍衛,最後,白初宜將自己的親衛調給他,才重立王殿親衛之制。

自然,在清華渡等候的女子便是白初宜,而後來到的一行人也就是易洛一行了。

易洛以白王徽記相召,白初宜無法拒絕――無論她究竟稟持著什麼樣的態度,只要她還承認自己是白王之女,她便只能應承。

況且,她已經見過沐清了。

她猜不透易洛的心思,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易洛無疑想確認她的態度究竟如何!

有時候,白初宜也會自問,究竟她當年做了什麼,讓易洛一直認為他可以在那般決絕行事之後挽回他們的關係!

――是否一直以來,她仁至義盡的退讓令他有恃無恐了?

事實上。就在方才等待的時候,她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此刻,在乾淨卻也相當簡陋的船艙內,與易洛隔著一張條几對面而坐,白初宜卻暫時摞開了這個問題,沉吟良久,開口第一句卻是:“無論何等要事都不值得一國之君輕身犯險,進入他國。”

這是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