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大半。

漆黑的鐵鏈外已覆上了淺淺的青苔,可見這個男子已經被鎮鎖在深淵之下不短的時間。

他瘦得可怕,身上的肋骨在因為長時間不見陽光而蒼白得不像話的面板下一根根都凸了出來,清晰可見。

他坐在一塊岩石上,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掉了一般。

驀然間,那近乎石化掉的怪人突然一動。

那一頭雜草般的白髮一散開,像是野獸怪物般讓人心生寒意的細長瞳孔從雪白髮絲中透出猛地向上看去。

一道亮光驟然照來,刺得怪人久未見光的眼陡然一眯。

幾乎是在怪人動的同一瞬間,只聽一陣氣體噴發的哧哧聲,一個身影從黑暗的深淵之中降落而下。

漆黑色的長靴一腳踩踏在堅硬的岩石之上,深色的披風柔軟地披落在來人的肩上。

來人站起身來。

一抬頭,螢石的微光照亮了來人的臉,那是一張極其年輕的臉,卻沒有絲毫稚氣,線條柔和的容貌卻意外的給人一種堅毅之感。

或許是因為那一雙嵌在臉上的眼睛太過明亮而透徹的緣故,在這黑暗的深淵地底之中,那雙瞳孔像發著光的寶石,竟是將四周的螢石都壓了下去。

隨手將手中的火摺子向旁邊的岩石上一丟,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還屬於少年範疇的年輕人向前一步,目光落在那個被鐵鏈鎖住的怪人身上。

“你就是那個傳聞中以人類之軀徒手撕裂那些傢伙的巨人之軀的怪物?”

他問,注視著前方那個一頭雜亂白毛披身宛如野人被稱為怪物的人的目光純粹而乾淨,沒有絲毫雜質。

被粗大的鐵鏈鎖住的白髮怪人似乎不耐於和少年對話,直接起身站了起來。

明明是瘦到可怕近乎皮包骨地步的身體,起身帶起那四根粗重鐵鏈的時候卻是毫不費勁,就像是手腳上空無一物一般。

怪人站起在岩石上,雜草般的白毛披了他一身。

細長的眼隱約從凌亂地白髮之中透出來,不帶絲毫感情地盯著對他說話的少年,透出毫不掩飾的戾氣和殺意。

自從被囚禁在這個深淵裂縫的地底深處,幾乎隔三差五的就會有人想要來殺掉他。

……

還好這裡有一條地下河,把那些死屍丟下去沖走就行。

不然讓那些傢伙的屍體堆積在旁邊腐爛發酵,會讓人噁心到死。

“……力量強大到令那些擁有巨人之軀的傢伙忌憚乃至於恐懼的地步,怪物先生,你的怪物之名還真是名不虛傳。”

啊啊,吵死了。

“聽說當時你是赤手直接攀爬到那幾個傢伙的後頸處,徒手將巨人之軀撕裂將他們的本體撕扯出來的?”

少年微微歪著頭笑著說道。

這次來的傢伙還真是囉嗦。

“巨人之軀刀槍不入,不是特製的刀刃根本刺不進去,我倒是很好奇你的手能比鋼鐵更硬?”

吵死了。

嗤的一聲,男子瘦的可怕的手指硬生生地從身邊堅硬的巖壁上摳下一大塊足足一人之大的巨石,不耐煩地朝那個吵死他心煩的少年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在深淵地底之中的空曠大地中迴盪著,那塊巨大的岩石狠狠砸在地上被砸得粉碎,而它的目標卻是第一時間就敏捷地向後一躍,躲了開來。

巨石在少年眼前碎裂,碎石四處飛濺遮蔽了他的視線。

就在他剛剛落地,一個乾瘦卻有著極其恐怖的力量的拳頭帶著粗重的鐵鏈已經陡然穿透碎石狠狠朝他砸來。

眼看那拳頭就要砸碎他的腦袋——

哧的一聲噴氣聲,少年的身體突然向上飛躍而起。

他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在空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