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蔣坤從鼻子裡擠出哼聲,閉上眼睛不理趙向陽。

他曾經搭乘過行宮,隱約知道那座能在深海航行的瑰麗宮殿屬於了不起的人物,後來才聽說是白選的男朋友。可是回到天舟,他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個人。

好像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什麼也沒有。在白選最艱難的時候,和她並肩作戰的是元啟森是花滿樓是他們“女王軍團”的所有“戰士”,沒有那個人。知道一些白選在虛境諸事的人們,和蔣坤一樣保持了沉默。提及,必是傷。

對於白璧微瑕,白選不是沒察覺蔣坤眾人眼裡的疑問,她只做不知。此時被白璧微瑕抱在懷裡,她和他的長髮被風吹得絞纏在一處,她感覺很好,且不想說話。

高天罡風颳骨,不過白選被白璧微瑕保護得很好。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她神智有些恍惚。這種讓人安心、韻律十足的強健聲音,她有多久沒聽見了?

儘管有元啟森站在身後,可是直面風刀霜劍的人仍然是她。那些嫉恨得要發狂的眼神如毒蛇如附骨之蛆,只要她出現,就必定纏繞緊隨,讓她一刻不得安生。沒有人知道,她曾經多少次在噩夢中尖叫著醒來,滿臉滿眼的淚。

於是這一刻的安然便彌足珍貴,白選隔著毯子緊緊揪住白璧微瑕的衣袍。他似乎察覺到她的渴求,把她抱得更緊。“這裡離月亮很近,曬一曬月光,也許你能睡得安穩些。”他低下頭,溫熱呼吸噴在她耳邊。

白選抬起埋在他胸口的頭,四處張望。這兒不知是哪座城市郊區的小山巔,不高,但確實是附近離月亮最近的地方。白璧微瑕坐在樹梢,一根樹枝便支撐起他和她的重量。

仰面,闔目,曬月光。似有隻溫柔小手輕輕撫摸她疲憊的眉眼,驅散了風的淡白光輝灑落她微微翹起的嘴角。白璧微瑕魔怔了一般,痴痴凝視她的面龐。他不知道原因,但此時此刻被“挖”去一角的心好像慢慢被什麼給填上。

“你一定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昨天我發怒打傷了你,可是我自己卻疼得幾乎厥過去。真是難以想象,我怎麼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傷勢心痛若死?所以我回來了。現在我很清楚,”他忽然開口說,“我不認識你,但你肯定認識我。能不能告訴我有關我們的過去?我很想知道。”

白選仍然閉著眼睛,淺淺一笑,不答反問:“你為什麼要叫白璧微瑕這麼奇怪的名字?”

“如果我完、美無缺,自然不會有瑕疵。”白璧微瑕低頭蹭了蹭她的額角,“可惜我的心缺了一大塊,我的妖魂也不完整。我曾經很喜歡四處遊歷探險,但是從四年前開始,我發現那些遺蹟再也不能讓我快樂。我變得不愛說話,不愛理人。在我眼裡世界蒼白得可怕,我看不見一點彩色的光。”

正文 第十章我已經愛無能

似乎要睡著,身後這個人給予白選無比安心的感覺。他在這裡,她的心就能好好兒地在老地方待著,平靜安悅。哪怕他不記得她,還失手打傷了她。

昨天,白璧微瑕眼中因煩惱憤怒而噴湧的兩道彩色流光如飄帶一般抽在她肋下,她很奇怪地產生“以前他為我付出太多,所以在闊別後第一次見面就要讓我感到疼痛,因為他也曾經這樣痛過傷過”的莫名想法。

剎時呆若木雞。白選任由流光飄帶把自己捆成粽子,可怕的能量肆無忌憚地攻擊她脆弱身體,讓她大口吐血。那一瞬間他的目光狐疑迷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忽然他如被雷擊中一般渾身戰慄,狂暴氣焰攪動得那方海域就似颶風來臨,緊接著他轉身就跑。但是不過半個小時,他卻突兀地出現在她面前。

水淋淋落湯雞也似,緊盯著白選,他失魂落魄地說:“我要跟著你。為什麼剛才我那麼痛?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嚐到疼痛的滋味。所以我要跟著你。”

回想起昨天諸般讓人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