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身,躲開喬姨娘的手,臉上浮現出些許傲慢之色,說道:“不勞煩喬姨娘了,這是太太親手縫製的,縱然破舊了些,也是嫡房裡的東西,旁人怎麼扔得?”

這句話甚是傷人,喬姨娘當即有些發窘,錦畫上前握過她的手,想給予她安慰,只覺得她手心冰涼,似是沒有任何溫度。

錦畫見喬姨娘傷心如此,於是不悅地朝應辰說道:“姨娘也是一片好意,你不領情便罷了,怎麼還如此出口傷人?”

那應辰不屑地說道:“我是嫡房裡太太生的,是候府的嫡孫,身份尊貴,那些話難道我說不得嗎?”

錦畫鬆開喬姨娘的手,徑直走至應辰身前,微微揚著臉看向略比自己高出寸許的應辰,一臉地正氣凜然,說道:“你就是說不得。誰都可以輕看了姨娘,唯獨你不行,誰都可以怠慢了姨娘,唯獨你不行……”

此話一出,應辰一怔,連同喬姨娘也微微有些訝然,兩人齊齊看向錦畫。

錦畫心下一凜,內心如同水湖激浪般暗潮洶湧,掩藏許久的隱秘自問無力揭開,因為道出事實,傷害的又何止是齊氏、喬姨娘兩人?

整個侯府因此蒙羞,袁青楓顏面盡失,喬姨娘在有德妃可以倚仗的情況下又怎肯善罷甘休?到那時,齊氏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而自己的前路也會如同流星般在侯府隕落,不見天日,坎坷難行。

可是要自己眼睜睜看著這對母子隔閡違背天倫,她也於心不忍,所以才在情急之下失言,讓應辰和喬姨娘迷惑不解。

看著喬姨娘深幽的目光,錦畫心下一凜,深知這樣的錯誤不可再犯,嫡庶之爭向來殘酷,以一己之力無從改變任何。即便自己想在齊氏和喬姨娘間求得一種微妙的平衡,也要懂得自保及時抽身,否則便是害己害人。

錦畫微微垂目,緊緊握著雙手,緩下心情,不緊不慢地說道:“姨娘到底是長輩,更何況大哥與三姐一向交好,大哥難道願意讓三姐看見這一幕嗎?”

錦畫知道自己這樣說,應辰定會聽到心裡去,或許是龍鳳胎的緣故,應辰與顏書格外要好些,在諸事上都讓著顏書,應辰可以蔑視羞辱喬姨娘,卻從無對顏書說過半個不字。

此話一出,到底是糊弄了過去。

應辰微微一窘,帶著十二分的不甘願朝喬姨娘點過頭告退離開,喬姨娘望著他單薄瘦小的身影,抿著唇越發失神。

“畫兒,回頭你多往老太太那邊去幾趟,給你三姐多說些好話哄得老太太高興一些。”

齊氏說罷,便往齊氏院裡去了。

錦畫扶著一旁的桃枝,長舒一口氣,不妨才覺出掌心裡早已生出些微的冷汗,有些後怕地往回走去。

又過了幾日,正是素琴的生辰。

因袁老太太身子不適,湊不了興,便讓素琴自個做東,請了自家兄弟姐妹一起熱鬧下,權作前幾日對於素琴受屈的彌補。

當日,蜜柚荔枝才幫著錦畫梳洗好,便見顏書衝進來,急切地問錦畫一會給素琴送的是什麼禮。

錦畫為此事確實有些傷腦筋,她手裡本也有些小玩意兒,可是卻非珠玉,實在不好送與素琴為禮,眼見顏書問起,便只好笑著說道:“我還未想好呢,不知三姐要送給大姐的是什麼禮呢?”

顏書冷哼一聲,說道:“你管我送什麼,你不肯說給我聽,我憑什麼要說給你聽?打量你手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平日裡的月例錢還不知被蜜柚、荔枝哄了多少去,能存得了多少體己錢?”

錦畫聽見顏書的話,還不及回頭去看荔枝和蜜柚的神色,便聽見荔枝說道:“三小姐這話好沒道理,奴婢與蜜柚姐姐進候府已有兩年,自四小姐四歲起便跟在其身前,做事粗鄙些或許是有的,不夠周全時也有的,但是誰要質疑奴婢們對待四小姐的忠心,荔枝頭一個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