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么彷彿想起什麼,收起了笑容,看著張大姐吩咐道:“你明天去村裡,跟大家說明白,凡是學了這繅絲手藝的,從今年七月起,每個月的月例錢就沒了,過了這一季春蠶,往後再繅絲,大家按行情該付多少工錢就付多少工錢,各家繅絲掙的錢也都是他們自己的!”

張大姐怔了怔,轉頭看了眼孫大娘子,遲疑了片刻,低聲說道:“這不好吧?說好的每個月發月例錢的,說沒就沒了……”

李小么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大姐道:“要拿月例銀子也成,每年地裡的收成、養蠶的收益、繅絲的收益,還有別的不管什麼收益,我也不多抽,每樣抽三成,這吃虧的事,不能都讓我一個人擔著吧。”

張大姐連連眨著眼睛,心裡打著算盤珠兒笑道:“那我去說說,看他們自己的意思,這月例錢,其實也沒多少,沒了也就沒了。”

“五爺說的在理兒,從筆架山到這開平府,幾位爺操心著給大家夥兒安了家,分了地,這又給大家想掙錢的法子,五爺也不容易,再拿著月例錢,也是……”孫大娘子瞄了眼張大姐,笑著含糊了後面的話。

李小么毫不客氣的接道:“就是兒女爹孃,也沒有誰養誰一輩子的理兒,再說,升米恩鬥米仇,這話大姐也跟我說過,當初世道艱難,活命不易,我和幾個哥哥自然不能拋下哪一個,好歹都得拖著一起奔活路。

如今日子好過了,都成了家,有房有田有銀子,就該各奔前程,再拖在一起,有什麼意思?養懶人麼?

大姐往後要是開了點心鋪子,我若非要你加上范家,虧了你一個人擔著,掙了錢大家均分,你心甘情願麼?

你明天過去說,除開筆架東山幾個殘疾不能幹活的,其它的,從七月起,月例錢一概免了。”

張大姐一張臉漲得通紅。

孫大娘子嚇的縮著脖子一聲不敢吭,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在筆架山上,她倒不怎麼怕五爺,自從進了開平府,再看五爺,竟一天比一天讓人心生懼意。

“我知道了,是我想左了,都是一個村的,我就是總想著替大家夥兒多爭點。”張大姐挪了挪身子嘀咕道。

李小么長長嘆了口氣,端起杯茶塞到張大姐手裡,聲音溫和下來:“大姐,知道你是好心,可也不能這麼慣著,我告訴你啊,往後有了孩子,你可不能一味只管溺愛,疼孩子疼的恨不能替孩子活著,給我養出一堆五穀不分的廢物侄兒侄女來,我可不答應!”

“瞧你說的!我啥時候慣過孩子,鐵木我都沒慣過!”張大姐接過杯子,有些扭捏的笑答道。

孫大娘子暗暗鬆了口氣,瞄著李小么的臉色笑著接道:“有五爺看著,大姐有了孩子,想慣壞都不容易!”

李小么又端起杯茶遞給孫大娘子,笑著沒有接話,她可沒耐心管教孩子,再說,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三個人正說著話,青橙在門口揚聲稟報,掀起簾子,讓著明婉進了屋。

李小么忙直起身子笑讓道:“明婉來了,快進來坐!”

明婉迎著李小么明亮的笑容,渾身的緊張彷彿卸下了不少,幾步進了屋,恭恭敬敬的給李小么幾乎蹲到底行了福禮,又給張大姐和孫大娘子恭敬的見了禮。

張大姐稍稍欠了欠身子,帶著笑點了點頭算是回了禮,孫大娘子忙站起來,客氣的回了個福禮。

明婉也不敢往榻上坐,拘謹的坐到了榻前的扶手椅上,看著李小么謝道:“五爺的禮都收到了,多謝五爺記掛著!”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李小么笑應了一句。

青橙上了茶,明婉忙欠著身子致謝,青橙憐惜的按著她坐下,不等李小么吩咐,又攢了一碟子精緻點心端過來,放到明婉身邊的高几上。

李小么瞄著青橙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