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錯只要堅定不移地一條路走到黑,可能這事情早就已經解決了。

當然了,無衣怎麼做是他們自己要處理的事情,那麼另外一頭又是怎麼想的呢?

…………

“你還真是敢啊……”大部隊先帶著受傷不輕的陳龍雀先走一步回去療傷,而陳炎弼和任天鏡則在一小波精英的守護下慢慢返程,陳公子居高臨下地看到這傢伙整個後背幾乎都被汗水打溼,看來擺出那種剛烈的姿態對於任天鏡來說也不是輕描淡寫的小事。

“呼……”任天鏡仍然喘著粗氣,等到情緒完全平復之後才道:“你我二人看待事件的角度不同,做出的決定自然也不一樣——反正就我而言,雙方已經完全沒有媾和的餘地了,一切的談判只不過是為了最終的大戰做出準備而已,壓根無法消解彼此的仇恨。換句話來說,至少我的理解是咱們兩邊兒這是要死磕到底了。”

“基於這一點,我們必須要在決戰的號角吹響之前把來自人質的壓力降到最低。”任天鏡脖子朝左上方扭了一個大角度,才能正視到陳公子的雙眼:“你們都相處那麼久了,應該很瞭解賀老大才是……”

“你覺得他會在關鍵時刻因為壓力而心軟?”陳公子隱隱覺得任天鏡要說的就是這個。

“嗯……倒也不盡然。”任天鏡晃了晃他的腦袋:“比起志同道合之人的慨然赴死,平白無故被殃及的池魚的犧牲才是他更不能接受的。”

“如果是他本人,或者魏老大、鬱姑娘,還有你——你們這些人死了,那也是死在了朝著理想衝鋒的道路上,這是他們理應支付的代價,他們每個人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但像是鬱局主、陳龍雀這些人,他們未必就有著這樣的理想,所以他們的受害何其無辜?”

陳炎弼想了想,覺得任天鏡說得倒也不錯,他也是賀難這個團伙當中的核心份子,但在案牘勞形的過程中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退縮,看來自己骨子裡也是樂在其中的,然後又道:“那你呢?你又作何想法?”

任天鏡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但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有一種足以稱得上“虔誠”的神態籠罩在他臉上:“如果沒有賀老大的話,我到現在還只是山上一個唯唯諾諾的小毛賊呢!但他的出現讓我意識到,就算是像我這樣的人……也理應能有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