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似的聲囊正緊張得一收一擴。“我割了它,看你還亂叫不?”

好一個張劍殊,跳上去吊住聲囊,悠悠盪了幾圈,狂笑一通。猛然看見兩粒綠色的光從暗出逶迤轉出,正是蛇頭。張劍殊冷冷笑道:“我正等著你呢!”高舉雙手,握緊龍牙,眼中燃燒憤怒的火焰,深深扎進聲囊。

“轟!”聲囊爆裂,張劍殊全身倒飛進食道,蛇頭也震退一丈,異首炎龍沙啞地長嘯,長長的軀體有力地收縮,一股力量正從尾部向上傳遞。

婧姑娘安靜得像一尊石像,佇立在下,望著隆起的龍軀,一隻手貼在胸口上。她長髮如瀑,在腰後挽作一束,默默唸道:“劍兒,姐姐、姐姐……”

張劍殊在食道里停滯不下,那異首炎龍狡猾得緊,把粘稠且腐蝕性強的消化液推了上來,塞滿空間。張劍殊不得呼吸,渾身又痛又癢,感覺自己正慢慢的變小,化散了。他幾處面板蒼白滲血,消化液流入面板,簡直如螞蟻一般,火燒感傳遍所有神經。

“怎麼可以死在這裡?我要和姐姐死在一處!”一種前所未有、極強的信念瞬間如電啟用疲倦已久的身軀。龍牙已化作兩條肉棍,他抽出烏金匕,大叫一聲,龍腹頓時高鼓起來。婧姑娘看到,那裡,有一個堅貞不屈的靈魂。她潸然淚下,跪倒在地,大聲疾呼:“張劍殊你聽著!姐姐不要你死,姐姐要你活下來!”

冥冥之中,他似乎聽到這聲嘶力竭的祈禱,還有哪一種困難不能克服,哪一種妖魔不能打敗?他咬住烏金匕,那御氣口訣清清楚楚在腦中響起,夾雜當時姐姐對他說的話,心頭一熱。真氣在體內流轉不息,十分順暢,氣海充盈,怒潮拍岸,彷彿一條蛟龍馳騁在水天之間,異常活躍。

他雙臂畫圓,推挪移動,一股股真氣隨心所欲調在適當的位置,蓄勢待發。消化液被環繞的真氣迫開,形成一個乾淨的真空環境。

蛇頭再度探進,目光猙獰,斷信長吐,箭也似的飛來。張劍殊四肢大振,向外一陡,真氣驟然散開,向各處擊打,消化液倒流,直撲蛇頭,斷信居然在消化液的腐蝕下折斷,消逝。張劍殊來了力氣,抓住烏金匕,劃開食道,跳進更為廣大的內臟裡。只見各處是奇形怪狀的器官,說不出的噁心。其中有個核桃仁似的巨大核子,遍佈洞孔,隱隱看到其內一個燃燒的球體,光芒燦爛。或許異首炎龍的火是由此處而生。他想,我何不把這摘了,日後冬天也好過許多。

這樣一想,還沒走近,那火核似乎知他企圖,發出嗚嗚的聲音,狀似乞憐。張劍殊厲聲道:“想得美!拿你去燒鍋,以後三仙弟子也不用天天劈柴了。”哪知火核四處噴出火焰來,不是尋常流火,而是會流動的火,恰似燒著的火油,但其勢力更猛更不可一世。

張劍殊被火氣燻得刺痛,熱風直撲其身,這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一片絲縷都燒沒了,體毛也焦了一片。又羞又惱,隨手抓起一把腸子,盡數扯斷。異首炎龍在外頭顫抖不止,怕是堅持不住了。

張劍殊還不解氣,龍肚雖大,終不如外面軒敞,氣味也著實難聞。當下斬下一截腸子,把骯髒之物擠出,套住下體的羞處,宛如裙紗。他大叫一聲,身子竄將上去,剖開龍肚,又爬了出來,長長吐納,頓覺體內清氣充盈,十分清爽,又哈哈大笑一番。此時,他就站在最高處,如遠古野聖,別有威嚴。洞頂的龍爪戰戰兢兢,龜靈歡呼大嘯。異首炎龍頹然醒轉,扭頭上去。

張劍殊叫道:“龜前輩,請再忍一會兒。”他揮臂如錘,饒是龍爪堅韌不摧,也受不了他幾拳,洞頂也開裂許多大口。縛妖索不識好歹,還在耀武揚威,箍住龜靈。張劍殊大覺刺眼,烏金匕猛砍繩索,龜靈歡呼更盛,連帶下面一群的子孫歡呼不停。少傾,縛妖索斷裂,變回原形,仍是細線一段,張劍殊拿來結髮,少幾分狼狽,多幾分英武。

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