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我家,原先還想在床上賴一會兒的我隨即起床穿衣整理包、刷牙洗臉拿蛋糕、穿鞋出門快速逃,所有動作於五分鐘內完成。

我在街上慢騰騰地走著,最後還是決定去公園過日子。

不是我沒想到去親戚家,而是我不想。我喜歡我的哥哥姐姐爺爺奶奶和一些叔叔阿姨,但我並不喜歡另一些親戚,好吧,我還是在意著他們那句“養著太麻煩而且沒什麼用”,至於外公外婆那一邊,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們,似乎就是沒有。而且不知為什麼我的家離其他親戚的家都隔得挺遠,我也不好自己走過去。

但是,我管我怎麼排斥個別親戚,我還是拿著所有親戚湊起來的生活費而生活。

不過雖然我是拿著他們的生活費,但實際上我的生活過得並沒有很節儉,因為不知為何,爸媽在那一次離開家之前就將錢整理在了一起,外加一張記憶體有錢額令人咋舌的銀行卡和寫有密碼的紙條(我以前雖然知道我的家境挺好的,但也不知道爸媽那麼有錢)。所以即使奶奶爺爺硬是要求讓親戚湊生活費給我讓我先不要動用這堆錢,我也算是一個小富人。

只是爸媽的行為讓我猜不透想不透。

算了,不想這些了,煩死了。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邊喝著冰水,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和物,男人染色的頭髮,女人太短的裙子和小孩聚在手裡的棉花糖。腳邊,雪白的石頭嵌成小路,沒入某一處的草叢,好像破碎的盤子,碎片一塊一塊灑在地上;我就看著白石子,一顆顆數起來,不知數了幾遍還是沒有點出數目。

之後,我又在長椅上開始寫作業,中間有起身去買過吃的,一直到傍晚。太陽落山時,我回過一趟家,但那非生物還在我的家裡賴著,而且還睡著了!

豈有此理,它居然佔著我的屋子當自個兒的窩了!在厚臉皮地待著,看我不把你、把你……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嗚嗚嗚嗚,我就這樣又被驅逐回公園了。

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放回到家裡了,僅僅拿出了一個枕頭。我就靠在長椅上,看著不遠處的霓紅燈亮起,抱著枕頭準備熬夜。

我突然想起,我不是第一次到了晚上時還呆在公園裡,而且至少是第**次了。前幾次家裡來了東西時,我也是來這裡避難的。還有一次,因為自己沒有看樓下的公告,在晚上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家裡突然一片黑暗。我一直以為自己在面對那種情況時,一定會尖叫大哭,但實際上我沒有,我只是竭力壓制著內心想發瘋的衝動,摸黑拿到了鑰匙,然後一步步移向家門。

嗯嗯嗯,我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呵呵。

我想知道,上輩子我是做了多大的孽啊,這輩子才能混到這樣的地步啊!

蹲在長椅上,下巴抵著柔軟的枕頭,露出半張臉,我靜靜地看著。月光飄落在公園小亭前的河面上,但水波揉碎了皎白。公園中的草叢在夜色中褪了一大半的青綠,灰色在涼風中一抖一斜,晃動著,不曾真正睡去。天色越來越黑,沉下來,沉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又開始發紅,但這並不預示著天快亮了,因為這才慢慢進入深夜。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終於也是看不見一個了。霓虹燈也暗了下來,最後只剩下幾桿路燈立在路邊,投下一小片的淡橘色。還好,在公園旁邊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小超市。望著那稍亮的白光,我算是能安慰自己微微放下心來。

不只是幾點幾分了,我瞄見一邊,一個白衣女子,悠悠的飄著,白色裙子在風中一晃又一晃。我立即將目光移至別處,作勢看風景中——也不知道她信不信,因為以常人來看(好吧,她是鬼),大半夜會在公園看風景的,不是失戀就是神經病!

我用餘光關注著女鬼。天啊!那位姑娘好像停下來不動了,是在看我嗎?

此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