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大笑,揚聲道:“瑤妹妹好走啊!”

“薛妹妹起來了,身上可覺得還好?”蘭夫人拉著寶釵的手,親熱的道。

寶釵臉上微微一熱,點了點頭道,“還好。適才聽說兩位姐姐來訪,這丫頭竟也不叫我起來,實在是太失禮了,兩位姐姐見諒。”

“是我不讓丫頭叫醒你的。”蓉夫人倒是快言快語,也並不太避諱,道:“昨兒聽說太子喝了不少酒,想必……我們就想著你身子乏,再說都在一個府裡住著了,什麼時候都能見著,也不急在那一時半會的了。”

“終究是寶釵不好,這是我給二位姐姐的一點賠禮,二位姐姐一定要收下,否則我就認為你們心裡還在責怪我了。”說著,寶釵示意鶯兒將兩個首飾匣子遞上。

蘭夫人和蓉夫人抬眼看時,卻見鶯兒手裡捧著的是兩個一模一樣的檀木朱漆嵌螺鈿纏枝如意雲紋的首飾匣。兩人不覺吃了一驚,對視一眼,忙忙推辭道:“妹妹客氣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怎麼好收呢?”

寶釵一笑,道:“不過是套頭面首飾,又能貴重到哪裡去呢?二位姐姐莫非真是惱我適才待客不周之過嗎?”

兩人見寶釵如此說,只得讓各自的丫頭收了,這才讓到適才的亭子裡坐下說話。

“我看薛妹妹剛在假山那邊站著,可是出來有一會兒了?”想到適才瑤夫人所說的那番話,真不知道寶釵聽去了多少,是以蘭夫人試探地問。

“蘭姐姐是不是想問我,剛才瑤夫人的話我聽到了多少?”寶釵倒也並不隱晦,直接道出了蘭夫人的目的。蘭夫人尷尬地笑笑點頭,蓉夫人打趣道,“薛妹妹果真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兒,難怪太子為了你,把鳳坤宮的門檻都快踩爛了。”

“你可別聽聽風閣的那位胡說,她是唯恐天下不亂。”蘭夫人也關切地道。若寶釵真信了瑤夫人的那番話,心裡對太子有了芥蒂,那府中豈不是會亂成一團。

“兩位姐姐放心,我自然不會將她的話當真。昨日我進府那麼大的陣仗,只怕瑤夫人覺得有些刺心,所以特意編排了這番話來給我點眼藥也說不定。她的目的不就是要讓我與太子離心嗎?我又豈能真如她的意。”順著兩位夫人的話說下去,寶釵的心中卻是另有打算。俗話說無風不起浪,空穴來風,瑤夫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那番話。既然不能明著去追問太子,那她只有去暗查。哥哥絕對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算計她的人,她必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不論是誰。

“夫人,太子爺回來了,正在聽雪閣等你回去呢。”春蟬打聽的寶釵正在和蓉夫人、蘭夫人在小花園裡說話,一路尋了過來。

“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寶釵答應著,便起身向蓉、蘭二夫人告辭。兩人忙請她快回去,三人便都道別散了。

聽雪閣的花廳裡,太子已經脫了外面的大衣裳,只穿著一件蓮青色暗紋絲質短褂。這會兒正靠坐在窗下那鋪設了蓮紋軟絲冰簟的黃花梨十字連方羅漢床上,手裡的一卷書已經搭在了胸口。

寶釵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對著一旁打扇的小丫頭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地走上前去,看太子已經閉上了眼睛,便慢慢將其手中的書抽了出來,瞥了一眼,卻見是《韓非子》,當下也不放在心上,只將太子看的一頁細心用書籤簽上,放在一旁的書桌上,又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