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幹什麼來著?對了,我離開了萬教授,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一條路徑,石壁非常溼滑,走得很吃力,好像是手滑摔了下去……那麼我現在應該是在深潭裡,可是怎麼感覺不到水,而是在夜空裡呢?

睜開眼睛,發現周圍有跳動的火焰,忽遠忽近,身體開始有了重量,被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支撐著。

奮力睜開眼睛,真的看見了火光,散佈在黑暗中,隨著火光的跳動感覺有東西移動和輕言細語聲,但是我的身體還沒法動彈,只能靠轉動眼珠來觀察周圍的情形。

不錯,好像還活著,身處於巨大的洞穴中,我全身**著,脖子上掛著唐婉麗送的護身符,躺在一石床上,環顧四周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晃晃悠悠的光是插在洞廳周圍的火把,我的左側不遠處有幾個手持戈叉的人影,隨著火光的閃爍若青面獠牙的餓鬼在跳動。

身體右側是一塊平整的臺地,靠中間位子有一大一小兩張石椅,大石椅上坐著一位“印第安酋長”:頭戴羽冠,羽冠中飛出兩根長長的金雞毛,臉上紋滿青紫色的圖案像頭猛獸,因而看不出年齡。身上居然穿的是綢緞做的衣服,上面繡著一大條老虎。

老虎!我的神經跳動了一下,似乎聯想起了某些事情。

“酋長”的側後方站著一個手持長斧的武士,猛然覺得那斧頭的形狀有點像天坑洞穴中發現的怪斧。

左邊較小的石椅上坐著一個古裝的青袍道人,頭上也戴了冠帽,卻是用紗編成的,裡面襯了筋,像是古代的官帽,但看不出朝代。在他的腰間束一根鑲嵌珠玉的皮帶,衣服上也繡了圖案,卻不是老虎或者八卦,而是一種長尾的鳥。

青袍道人的身旁還站了個白袍長袖的年輕人,此刻正好奇地看著我,眼睛中充滿了焦急不安。在他們周圍還站著幾個手持武器的人影,全身幾乎**,只腰間裹了一塊麻布裙子。

我終於記起來了,這裡的環境跟我在“三眼洞”中所見十分的相似,只是眼前所見要規整得多,並且多了這些人,會是在三眼洞中嗎?不可能,法國人幾乎探遍了三眼洞中的每一個角落,再說,這群人在三眼洞中靠什麼生活呢?

那麼我現在是在夢中,前一段日子裡,我頭腦中不是經常一直徘徊著這些影像嗎:白虎、部落、神秘的原始人。

或則我已死去,靈魂飄遊到了陰間,如果是陰間,那麼,眼前的“酋長”便不是酋長,而是閻王,這位戴官帽的青袍人便是判官。我記得自己曾墜入水中,靈魂已脫離了軀殼,那麼對了,我現在是在陰間。

明白這個事實之後,我心灰意冷又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多了條毯子,因而感覺暖和了不少,眼前的景物似乎也亮了些,繼而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我仍然活著!確定了這個事實之後,心中一陣狂喜。

思路越來越清晰,終於可以冷靜地思考問題了,不錯,現在應該還活著,只是不知道身處何方?

身體也可以輕微地轉動了。大廳中還是那些人,看見我身體的轉動,洞穴中凝固的空氣又重新流動起來,在與白袍年輕人眼神相交的瞬間,看見他目光中流露出笑意但馬上又恢復緊張。

青袍人卻沒有看我,眼睛緊盯著一個小火塘,火塘中的燃料竟然是煤炭。在燃燒的煤堆中有塊白色的東西,看起來像某種動物的肩胛骨,那人的目光死落在白骨上。“酋長”則什麼也沒看,可能是坐的時間太久了,微閉著眼睛斜靠在石椅上養神。我這時才看清石椅上鋪了一張黑熊皮。

“呯”的一聲,白骨破裂了,但並沒有炸開,骨頭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紋。青袍人臉皮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睛朝我望來,兩道寒光刺痛了我的心臟,我茫然朝年輕人望去,他的眼中滿含驚恐。

酋長被爆裂聲驚醒,惺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