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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與心性,讓人從心裡不自主就湧現出一股欽佩之情,比如說……
眼前的文天祥!
這個被賈似道坑了上半輩子,下半輩子又一心重整江山,“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簡直就把他一生經歷概括,讓林牧嘆息不已。
公元1276年,太皇太后謝道清、宋恭帝趙顯,攜傳國玉璽、文武百官投降元朝,留下益王、廣王等避入閩地,苟延殘喘。
此時,文天祥因為先前出使議和,未向蒙元低頭而被關著,所幸被隨行的人使錢救出。
文天祥從此開始“身世浮沉”的一生,奮盡全力屢次聚兵反元,無奈他不是嶽武穆再世,又兵微將寡,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擊敗,連母親兒子都死了,妻兒也被元將所擒,生死不知。
到最後,他被張弘範擒住,張弘範知道他在宋朝人心中的聲望,又敬佩他的忠貞,對他以禮相待。隨後又讓他寫信勸降張世傑,他憤而寫下千古名篇《過零丁洋》,以證心跡。
崖山一戰後,國已破、家已亡,張弘範以宰相位置相誘,文天祥仍舊悲痛拒降,被張弘範送往京師,自此開始了他那光照千古、“第三聖人”的輝煌之旅!
天下聖人有誰?
孔孟!
在儒生心中,孔孟自然是無法超越的聖人,而在孔孟之下,那徘名第三的聖人,卻是文天祥,無人能及!
文天祥被送到京師之後,勸降不斷。
第一個勸降人,是故宋宰相留夢炎,文天祥冷眼以對,對方訕然而返。
第二個勸降人,是已經降元,被封為瀛國公的……宋恭帝!
文天祥悲痛不已,請他端坐於上,自己面北而跪,行了臣子大禮:“君臣緣分已盡,請聖駕速回!”
面對這樣的忠貞臣子,宋恭帝還能說些什麼?內心又是何等複雜的情感?
宋恭帝黯然離開。
南人勸降不成,那第三個勸降人,就成忽必烈一手提拔的回回人阿合馬,他是奴隸出身,兇橫慣了,以性命威逼,以武力、威勢強要逼降眼前這個文弱之士!
可惜,此時的文天祥,心智之堅,只怕較之孔丘也不遑多讓,又哪裡是一個武夫所能屈服的?
言語、武力不能使他屈服,骯髒、簡陋的囚室、讓文天祥疲弱不堪,形容枯槁。
但此時的他,彷彿真的不在意人間一切苦難一般,精神意志之盛,簡直就如烈日行空,聲名在宋人心中,更是達到前所未有之程度,一身所繫,便是“國魂”!
此時的他,在囚室之中,作下《正氣歌》,細吟這首詩,足可跨越千古,感受到文天祥當時的心境。
“餘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汙下而幽暗。
當此夏日,諸氣萃然:雨潦四集,浮動床幾,時則為水氣;塗泥半朝,蒸漚歷瀾,時則為土氣;乍晴暴熱,風道四塞,時則為日氣;簷陰薪爨,助長炎虐,時則為火氣;倉腐寄頓,陳陳逼人,時則為米氣;駢肩雜,腥臊汗垢,時則為人氣;或圊溷、或毀屍、或腐鼠,惡氣雜出,時則為穢氣。疊是數氣,當之者鮮不為厲。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間,於茲二年矣,幸而無恙,是殆有養致然爾。
然亦安知所養何哉?
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
彼氣有七,吾氣有一,以一敵七,吾何患焉!
況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氣也,作《正氣歌》一首。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