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落落的木屑隨著這人靈巧的手指轉動而掉落,手中的木塊,漸漸有了齒輪的形狀,不只是用來做什麼的,而他的四周,也分散著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零件,想必是要組裝成形之後才能知道其具體的作用了。

安然無物的房間,男人便如那風景一般美好,但他握著鋼刀的雙手突然一頓,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嘴略帶痛楚地咳嗽起來:“咳咳……”

深吸了一口氣,男人似是想要緩解,不想胸口驀然一痛,眼前一黑手中的鋼刀便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後再無人問津,男人痛苦地喘息著,冷汗漸漸冒出,不過片刻便溼透了衣衫。

“咳咳……唔……”眼前一陣陣暈眩,時間到了?男人俊秀的眉漸漸皺起,帶著不甘,帶著無奈,一陣陣發黑的眼只是去尋找那掉落在不知何處的鋼刀,還不到時候,他還忍得住……

一雙纖細的雙手突兀地自他面前出現,男人一愣,喘息著抬頭,便看到了一個如詩如畫、仙姿佚貌的女子眼帶著焦急看著自己。

那女子搖著頭,滿臉的不忍,似是要他休息,只可惜,她的容貌也漸漸看不清了。

時間果然到了嗎?男人只是笑了笑:“咳咳……看來又要……麻煩你了。”短短的一句話,卻說得十分辛苦。

女子點了點頭,下一瞬間如水的雙眸猛然張大,上前一步想要扶住那失去了意識的男子,只可惜,透明的雙臂終究自對方身體穿過。眼看著男人即將摔落,女子一臉的焦急與不甘,不過好在這房間內枝幹綠葉繁茂,女子連忙揮了揮手,數根藤條席絹而來,相互交織終是再落地前將男人完好無損地接住了。

女子鬆了口氣,略帶無奈地坐到了男人身邊,揮了揮手,一條薄毯便被送了過來,為那虛弱的男人送上一絲溫暖。

'你啊,這又是何必呢?'清澈甜美的嗓音,只可惜此刻沒有一人能聽到。身邊的男人哪怕是在夢中都是眉頭緊鎖的模樣,緊抿的嘴唇透著一股脆弱與倔強。

女子的視線掃過那些四散的零件,想起什麼一般忍不住站起身來穿牆而過。

這是一間與剛才一般無二的房間,掛滿牆壁的勁枝,層層疊疊的蔥榮樹葉鋪天蓋地,唯一不同的,恐怕便是那或坐或站、或躺或臥的人群了吧。

他們交談著、嬉笑著,卻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動作改變,只因他們並非真人,全都是木質的人偶,被停留在了最快樂的那一段時光。

女子看著那群偃甲人眸光閃爍,眼中說不清是哀傷還是羨慕。他們其中有一個女孩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微笑的樣子,燦爛如夏花。

“喂,那些都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嗎?”那還是她能說話的時候,也是他們沒有被磨盡了希望的時候。

“……”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說的不對?”

“呵……並不全是,有一個最重要的人,不在裡面……”

“唔,最重要的人不在裡面?為什麼?”

她記得的,那個時候男人眼中的哀傷濃厚到讓她以為對方會哭出來。

但男人沒有,只是用那種表情微笑著說:“正因為太重要了,所以我做不出來。”

“他在我心中的模樣,若非千言萬語,怎麼表達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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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太師傅?喵了個咪,那我師傅是誰?”那是一臉驚奇的樂無異,相遇之時,對方還是個半大孩子。

“阿夜,聽說你收了徒孫?可我不記得你有過弟子。”那是一臉驚訝的華月,這一世,她依舊是自己的左右手。

“你病了?”這是一臉淡漠的瞳,身後依舊跟著那個眼睛明亮的孩子。這一世,除了妖瞳的遺憾,他身體健康。

似乎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