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

老姚有些渾濁的眼咕嚕轉了一圈,像是下定了決心,他剛想跨步走來,卻見一隻老鼠“吱吱”叫著,穿過走廊倏地一下跑走了。

“老鼠?”

老姚哼了一聲,終是放下了心,將身體掉轉回來,轉頭便進了東屋。他房門都不關,窸窸窣窣地似乎在整理什麼東西,沒過一會兒功夫卻是換了衣服出門去了。

換上大衣的老姚,行動間似乎都矯健了許多,不一會兒腳步聲便聽不到了。

一直到確定老姚真的走了,沈夜與謝衣才鬆了口氣。

彎下腰,謝衣將偃甲鼠收回手中:“想不到,這位姚老先生這麼警惕。”明明二人並未發出聲響,他卻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

如此警醒,完全不像一個老人。

“是啊。”沈夜點頭稱是,他看了謝衣手中活靈活現的偃甲鼠一眼,眼中含笑,“想不到你還準備了這個東西。”

謝衣笑道:“能用上也是巧合。”

但不得不說,這偃甲鼠出現的及時。

趁老姚不在,二人下了樓,直接進入先前對方出來的房間。

剛開啟門,便感覺一種難言的窒息和陰寒迎面而來。

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倒也省了二人防備外人發現的力氣。沈夜取出手電,明亮的光線驅散了黑暗,便見這房內只擺著一張長桌,而桌上,便躺著那個死去的男人。

二人走近屍體,便見那屍體果然浮腫得厲害。他露在外面的面板慘白,但同時,卻見一道道細密的抓痕遍佈了整個屍首。

“貓?”謝衣忍不住道,但又不太確定。

看那抓痕的形狀,和貓很像,但若是貓的抓痕,不會抓得那樣深。死者雖然留下了全屍,但一層層隆起的皮肉往外翻卷,活像是被廚師片過的魚,一道道一層層,都可以看到那些肌肉的紋理。因為屍體在海水裡浸泡了太久,肌肉因血液流失變成了慘白色。但這不能掩飾這一道道的抓痕,抓得男人皮開肉綻。甚至於男人穿的衣服,有些部位也像是被剪刀剪過一樣,零零亂亂的。

男子的五官依稀可見,但是他的臉部傷痕也是最多的,奇怪的是,男人神情安詳,忽視那層死寂的青灰,那嘴角含笑的模樣,當真是入夢一般安然。

這是臨死的人會有的表情?

沈夜走到了男子的右邊:“謝衣,你來看他的手。”

謝衣走了過去,果然如那幾個女子所說,這人手裡原本是抓著東西的。

男子五指大張,哪怕其中一根小指因為外力被人掰斷了,還是可以看出他原本握著什麼東西。大張的手指,青筋依舊鮮明,就是那小臂,也是緊繃到了快要折斷的程度。如此景象,和那張安詳放鬆的面龐全然不符。

沈夜與謝衣並不觸碰屍首,就怕老姚回來發現了什麼,但細細地看下來,並沒有額外的發現。若有的話,也只能說和貓有關了——那男人的指縫裡,夾著厚厚的一層貓毛。

是那隻死貓留下的?

回想起來,這小島上無人飼養的野貓來來往往,數量之多的確有些奇怪。

難道真的與它們有關?

將這一疑惑壓下,見沒有其他收穫,二人便重新將門關上,沿著二樓的窗戶離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老姚家後,本來毫無聲息的東屋卻是“噗嗤”一聲,一根火柴點亮了油燈。佝僂的人影,在離開桌邊時只聽得“啪嗒”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摔落在地。

昏黃的燈火亮了起來,在黑暗中搖曳不定。一隻慘白的手提著油燈走了出來,慢慢悠悠的、搖搖晃晃的。來者在牆壁上留下的影子僅有半邊身子,另一邊竟是被刀切開一般平整,而他的另一半身子,自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