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四聲,沈夜、謝衣、夏夷則和樂無異分四個方向砍向女子,但在她的脖子的另一端、胸口、腹部乃至手臂,竟都是長出了滿是獠牙的大嘴來。

劍身被利齒咬住,四人竟都難進半步。

女子顯然憤怒了,在頭髮再次升起的瞬間,躬身撲向最近的夏夷則。

夏夷則當即側身而過,但仍被女子的指甲抓破了外套。

女子僅有一人,身軀上利嘴卻是有多少是多少,沈夜四人無法,只能每當女子攻向他們其中一人而無暇他顧之時,抓緊機會斬向對方。

若非情況特殊,這以多欺少做得還是太過卑鄙了。

終於,女子的一隻手臂被斬斷了,那張著數張嘴的手臂飛出,滾落在了廟宇一角。

女子吃痛,顧不得謝衣等人,飛身撲向自己的斷臂。她將斷臂撿起,趁四人還未圍上來,徑直將手臂安在了斷裂處。同時幾縷頭髮被她扯斷,也被夾在了傷口中。

那些頭髮似有癒合作用,不過片刻,女子的手臂便恢復如初。

眼見著黑髮如浪湧,而女子也目露兇光轉過了身來,謝衣等人無不是做好了防備。

但是正要撲上前的女子,腳下卻是踢到了那些碎裂開來的石壁,她本想視之不見,眼睛一瞟卻是忽然不動了。

那碎石上的壁畫,是正為死去的丈夫而哭泣的女子。

席捲而來的頭髮忽然軟了許多,謝衣他們怎麼不會發現。再看女子所看的壁畫,他們眼中有著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女子再不去看身邊痛到翻滾的野獸,雙眼迷濛只是盯著腳下的壁畫,一時竟是淚水都停了。

哭泣的女子,床上沒了生氣的男子……為什麼……如此熟悉?

“碰!”一聲巨響,那野獸翻滾到現在活力依舊,一腳再次踹破了一面牆壁。

碎石飛散開來,女子茫然地轉頭,便見壁畫上是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上方,哭泣的女子被眾僧侶抬著,流乾了最後一滴血。

女子只是看著那壁畫出神,眼神時而清醒,時而迷濛。她身上的利嘴合攏起來,除了依舊插在喉嚨與額頭上的匕首,此刻的她,看起來真的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女子再看向腳下的壁畫,張了張口,聲音卻是沒有發出,但看她的嘴型,似乎是——夫君。

謝衣看著那忽然間脆弱下來的女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姑娘你……”

本來想一舉殺滅這毫無人性的怪物,一瞬間,卻是有些難以下手。

女子茫然過後,疏忽間又是動了。不待四人反應,便見她瘋狂地撲向四周的壁畫,臉部幾乎和牆面緊貼,雙手更是在牆壁上一陣抓撓。

那些哭泣的女子,那些火把,那些僧侶……一個個一幅幅,質地堅硬的石壁竟是留下了數道抓痕。

遍地的頭髮收了回去,女子圍著廟宇轉了一圈,秀美的容顏,再轉頭時已經是一片猙獰。

淚水,再一次滑落。

只是女子的嘴角卻是牽起,露出了一個可怖的笑容來。

靜默。

廟宇內一邊是沈夜四人在防備,另一邊,是那笑得瘋狂的女子和苟延殘喘的不死野獸。

女子動了,一步一步緩慢走向對面的四個活人,臉上的笑容伴著淚水,燦爛至扭曲。身後的壁畫,似乎再不能撼動她的心分毫。

“喵了個咪,這又是什麼情況?”樂無異將脫手的劍再次撿回來,只覺眼前的女子比起先前來還要恐怖許多。

夏夷則走至愛人身邊:“無異,小心。”

下一刻,女子再次撲了過來,快到幾乎只剩下一道殘影,只想將敵人撕扯乾淨。

如此情形怎可心軟?

“殺了她!”沈夜上前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