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躺了下來。

田蜜看著他已經閉上的眼睛。他慣常淺眠,素來睡覺喜靜,一點小的響動就不能進入睡眠,睡眠不足時,第二天工作時就會戴上眼鏡。這些也是她最近一段時間才慢慢知道的。坐了一會兒,她輕輕的躺了下來。他忽然翻了個身,貼著她的背,一隻手擱在她的腰上。

作者有話要說:元宵節快樂!

番外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之於喬楠就是那個老榕樹下的女人。

“下次”再看見她已經相隔一年了。

這一年喬楠的事業步步高昇,大中華區域的業績在他的帶領下水漲船高,掌管整個亞太區已經指日可待。父親在集團的高層董事局會議上毫不避諱“內舉避親”,對他的努力給與萬分的肯定和正面的回覆。他讓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臉上為兒子所湧起的驕傲。更有甚者,在董事局會議之前,母親就私下告訴他年後準備接管亞太區。

除卻親人,相熟的幾個好友,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其他的人只看到了他的風光。他是喬楠,一個出生在美國長在中國擁有雙重國籍卻沒有英文名字只堅持使用中文名字的怪人。他是Joe唯一的兒子,喬華唯一的孫子,一個巨大的跨國集團唯一的男性繼承人。

正是這些壓在頭頂的“風光”讓他亦步亦趨,風光的背後是無休止的付出和落寞。

當然他的身邊一直百花齊放,並不缺乏女人,她們也總能在他少有的閒暇時間給他帶來歡樂,無論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可是一切都是暫時的,總也長久不了,久了就厭了。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以為他的眼睛不會在任何女人身上停留超過三個月,所以他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時間到工作上去,到男人的世界中去拼搏。

前面等著他的將會是錦繡前程,當然也附帶著更大的刺激和挑戰。他如一個站在頂端俯視自己土地的王者一樣,傲視群雄,遠方還有更多的土地等待著他去征服。

此時的喬楠正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入目所及沒有他征服不了的土地,他有信心把他所看到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這一次大中華區總公司的尾牙為了不遵循舊例,人力資源部“推陳出新”採用中式自助餐加舞會的形式。大家吃吃菜,跳跳舞,談談話,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放鬆。

在晚上的尾牙之前,下午公司組織召開了員工大會。他是在會議開始前半個小時抵達機場的,趕到會場時,正好也到了他發言的時間。稿子是特助撰寫,秘書遞上來的。從機場趕往公司的一路上,他簡要的瀏覽過一遍,除了稍顯長了點之外,沒有任何不妥之處。這樣就算把關完成。

五分鐘之後,喬楠的發言暫停,他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掃視著低下黑壓壓一片的數千名員工。有人屏息以待,有人不明所以,有人暗自恐慌……喬楠只是眼睛累了,想暫時離開那些密密麻麻的方塊字。這幾個月以來,他一直過的是空中飛人的生活,從東半球到西半球,從太平洋到大西洋,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時空錯亂,時差顛倒。仔細算下來,他已經連續工作二十四個小時沒有閤眼,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至少有二十個小時,他的目光停留在電腦螢幕和各種各樣的檔案上。會場的左右通道都在靠牆的一邊擺上了一整排的大型盆栽,喬楠偏頭越過一片片頭頂向右邊中間的一顆金桔樹看去,半途的時候卻忽地撞上了一張臉,有人抬頭正看向主席臺。

是那個老榕樹下的女人。

喬楠的目光就這樣停了下來,焦點落在那張臉上。隔得不是很遠也不是很近,她的容顏看的並不是很清楚,唯有鵝蛋型的臉龐,像剝了殼的雞蛋晶瑩剔透,熠熠發光。他盯著那一片光源的中心,目光灼灼,明月朗朗,雲淡風輕。

不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