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籬從夢中醒來。

他正坐在王座上。

人老了,難道就會喜歡回憶嗎?如果讓貝籬選擇,他更希望坐在午後的花園裡品嚐過去,而不是在王座上。

貝籬對於王座沒有特別興趣,他與王宮的爭執只是在手裡的蛋糕而已。不是渴望權力,而是不得不擁有權力。

權力就像慢性症患者的藥,病人並不想吃,但他不得不吃,因為不吃就會死。

貝籬時常會回憶起旅行的時候,那時他無所顧忌,每天想的只有如何提升自己。

他並不討厭那樣的時光,甚至可以說懷念。

“貝籬大人。”

“什麼事?”

盧卡走進來,行了一禮,“我們收到快報,安都的東方、西方、南方分別有軍隊趕來。”

“軍隊?”貝籬感到有些可笑,“如今還有人有軍隊嗎?”

盧卡翻動手裡的記錄本,“其中一支是民間自發的組織,領頭人是羅伯特。另外兩支分別是瓦爾西里和西里斯家的私兵。”

可笑的荒誕感退去了。羅伯特他知道,無非是梅塔梅爾他們搗鼓出來的東西。可另外兩家同時出兵,就十分令他疑惑。據他所知,瓦爾西里家和西里斯家明明已經鬧翻了才對。

貝籬思考了很久。他知道肯定有什麼被他忽略了,但他想不出。謀略能力、佈局能力同樣是天賦的一種,它不會隨著閱歷成長許多。貝籬承認,自己在這方面差了梅塔梅爾一個雪曼的距離。

正因意識到梅塔梅爾的價值,貝籬才想把他關在自己定製的籠子裡。

“貝籬大人?”思考的時間過久,盧卡疑惑地催促著。

“……你怎麼看?”

“我想他們背後一定有個牽頭人物。不然不可能聯手。”

“是梅塔梅爾吧……”

盧卡對梅塔梅爾有點心理陰影,他避而不談道,“既然聯手已成定局,我們無需抓住這點不放。問題在於他們為什麼要聯和,又為什麼在這時一起進攻?太蹊蹺了。”

“因為他們知道不能等。”貝籬說,“如果等我們站穩腳跟,收編好安都的人,成為斯特利爾新的統治者,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神眷者。到那時我們就是無敵的。收編的工作進行得怎樣?”

盧卡回答,“安都三分之一的人已經進行測試,直到昨天神眷者的人數增加了42人。不過平民出現了反抗心理,近幾天前來測試的人越來越少了。”

“沒有時間了。”貝籬道。“你組織一個小隊,把安都的所有人集中到一處,讓他們生活在一起。願意的就送去測試,不願意的就去工作、繁衍。”

盧卡立刻抬起頭,眼裡滿是驚愕。他當然聽出了貝籬的言外之意。這種做法……簡直是……把人當做家畜一樣。

即使沉穩如盧卡,也不免為貝籬的心狠顫慄。“貝籬大人……是不是太過了?”

“盧卡,我們是神眷者。自覺醒以來,我們跟他們就不是同類。”貝籬提醒他。“你見過的,普通人和神眷者結合會有什麼下場。我們並沒有吃他們,還會給他們提供安穩的生活環境。等這一系列事件結束,我們可以給他們量身定做一個個溫馨的家。而我們只是需要他們繼續繁衍下去。”

真會如此嗎?盧卡並不確定。然而他已沒有回頭的可能。

想要一個安穩幸福的家是很難的。他花費無數心思打造的阿爾貝託,如今也毀於一旦。

盧卡不知該說什麼,他心裡已有了某種預感。

“至於那三支軍隊……現在可用的人有多少?”

“我已經將名單全部整理出了。”盧卡順勢將名單遞了上去。“考慮到重灌機械,每一隊都要分配一名治療或者防禦屬性的神眷者。很遺憾,這方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