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綺跑回庫爾茲耶洛克時,剛好是黃昏。

因很多人手被調出去了,庫爾茲耶洛克的人變得很少。可留在城裡的人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聖女大人!”

換作以前,薩綺會反駁自己不是聖女。不過她如今神力枯竭,眼皮子都抬不起來,實在很難關注到這點細枝末節的事。

她只是輕輕地說,“讓……醫生過來……”

“是!”

注意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薩綺很快被人抬上了擔架。眾人都被她和弗裡德的傷勢驚到了,七嘴八舌地開始給他們簡單處理傷口。

薩綺的傷比較輕,或許該歸功於神眷者的自愈能力。盧卡的火在遠離安都後逐漸被她的神力撲滅,只留下焦黑的傷口。這些傷過段時間可以自行恢復,薩綺沒去在意。

難受的是她神力透支,整個大腦都像被重錘狠狠擊打了。薩綺找人要了點水,總算緩了過來。

她問了下弗裡德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路易滿臉愁容。

薩綺心裡湧上一股不詳的預感。“怎麼了?”

庫爾茲耶洛克的醫生並不多,總共三個人全都圍在床邊。從他們面罩下的表情看,弗裡德的狀況不容樂觀。

“情況很糟糕,可以說只剩一口氣了。”路易眼裡的擔憂都快漫出來了。

“弗裡德的臟器已經受到嚴重損害,剛剛心跳都停止了數次。而關鍵是……”

路易為難地看向醫生。庫爾茲耶洛克本就是半路出家,這裡的原住民別說學醫了,連字都不識幾個。現有的三位醫生都是聽說了庫爾茲耶洛克的事蹟後自發過來的。他們帶來了儀器,但這些儀器只能救助一些輕微的病症,像弗裡德這樣的傷勢,可以說無能為力。

“憑我們的水平……恐怕是……”

薩綺捂住嘴,眼淚已經往下流。

弗裡德對她、對整個庫爾茲耶洛克的意義非凡。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路易說,“靠普通人的手段不行。”

“你的意思是?”

“神水。用神水賭一把。”

路易的想法不能說錯。既然普通醫學已經無能為力,那麼靠神水也是一種方式。如果成功,弗裡德就能成為神眷者。如果失敗,總歸就是一死。

“那可不行。”

突然出現的是第三人的聲音。這帶著笑意的柔和聲線,一聽就是屬於某個男人。

梅塔梅爾。

他向來神出鬼沒,總是在一些人的口中出現,又總在另一些人的口中消失。

路易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張臉和數不盡的花邊新聞。他很防備梅塔梅爾,但弗裡德卻說,目前為止梅塔梅爾是可以信任的。

跟那個殺人狂走得那麼近的人是善輩?路易可不信。

不過他確實拿梅塔梅爾沒什麼辦法。

“梅塔梅爾……”薩綺呢喃一聲。

在作風淳樸的庫爾茲耶洛克,梅塔梅爾無異是沙漠裡的玫瑰。他那不符合庫爾茲耶洛克的嵌花禮帽,就會讓人聯想到電視裡播出的安都盛景。

“你什麼意思?”路易問。

梅塔梅爾笑了一下,“弗裡德曾被擁有預知能力的神眷者做出過預言。即是若是觸碰神水,弗裡德一定會適應失敗。”

“那他豈不是必死無疑。”

“現在還不會。”梅塔梅爾說。

他又低聲說了一句,“大家辛苦了,麻煩先去休息一會兒。”

在他的操控下,三名醫生忽然收拾起器具,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

路易頭一次見,只覺頭皮發麻。而更讓他驚恐的在後面,他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絲線牽引,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