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忌諱他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的,揍了他一下,他把我的手舉到臉邊貼著,“我說真的,隔三差五得去調假肢什麼的。有得你煩。”

“那沒事。人舒服就行。”我心裡踏實了點,甭管多煩,只要韓程麟好端端的沒什麼不自在就行。

這時候我還沒答應他,實際上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後面幾天我沒什麼事,韓程麟也不想出門。

我抽空回去拿了點東西,韓程麟一個人呆在家裡,來時我想著給他點驚喜,哪知道進門時沒見到人,找了圈發現在書房,一個人從輪椅上挪到飄窗上坐著,趴在欄杆上從二十四樓往外看風景。

我腳步挺重,但他沒留神。

直到我過去用手把他眼睛矇住了,他用力掙扎幾下停了下來,輕輕撥開了我的手笑,“去了好久。”

“老佛爺。已經儘快啦。車不好打。”

“明天給你配個司機。”

“算了。你不怕司機把我運走了?”

韓程麟馬上說,“那算了。”

我們倆明明說著笑,可我就感覺他今天心不在焉的,老盯著我出神。

我揪著他的衣服順到了他的左肩上,他想了想推開了我的手,“下午可能會下雨。你幫我把陽臺上衣服收了。”

我看外面還豔陽高照呢,打死我也不相信真會下雨,不過我也懶得跟他較真天氣預報的準確度。

我丟下東西就給他去收了衣服,回來時他已經挪到了輪椅上,手支著下巴看我來來去去。

我一氣之下把衣服都丟在了他身上,“沒事你裝什麼憂鬱?”

韓程麟運了衣服丟回床上,看著我笑道,“太幸福了。”

我真恨不得把他這樣小人得志的樣子給踩扁了。

所幸他還知道底線,馬上招呼我去吃他叫的一桌外賣。

我悶頭剛吃了幾口,只聽窗外兩聲悶雷,天早就被烏雲佈滿,豆大的雨點打在韓程麟剛剛坐著的窗戶上。

我放了筷子,“你怎麼知道快下雨了。”

韓程麟慢斯條理的吃著東西,緩緩地說,“我渾身都不自在。現在是六月,也不可能會下雪。”

我後來聽說,像他這樣受過傷的人,每每到了變天時候,總會或多或少的不那麼舒坦,虧得他在我面前還說得那麼輕描淡寫。

韓程麟的好狀態在連下了幾天雨之後破了功。

三更半夜的,我被雨聲吵著睡不著,空氣也悶。我老感覺有什麼事得發生,心裡七上八下的。

翻了半宿,我還是認命的爬了起來,赤著腳走到客廳看電視,聲音都沒開。

這幾天韓程麟的起床氣重,估計是晚上都沒睡好。

我餘光瞟見他房門漏了個縫,走過去正準備替他關上時忽然好奇他睡覺的模樣。

我悄悄推開了門,躡手躡腳站了進去,心裡老是懷疑韓程麟會醒著,或許還坐在輪椅上,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打趣。

我得想好臺詞,想好對白,想好為什麼會不請自入。

衝動麼?

對。

我和他的表現都太冷靜了。

我還沒在房間裡站穩,就聽韓程麟被驚醒的聲音。

我反思自己已經十分謹慎的動作,心裡盤算著如何面對他,或者是乘現在逃避。

很快,我發現我是多慮了,韓程麟並沒有醒,只是做了夢。

應該還是噩夢。

月光在房間裡投下彎彎曲曲的痕跡,把床邊丟滿衣服的輪椅也照得十分醒目。

相比較醒目的輪椅,我一眼倒沒看到韓程麟睡在哪兒,如果不是他迷迷糊糊試圖翻動身子的話。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形容這時候的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