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把郡主從小伺候到大,她原是宮女自梳,無兒無女,早把郡主當孩子疼,要是連累了郡主,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過。

這幾個頭磕的真心實意,額頭見血。

田氏疲倦道:“別磕了,老身心慌。”

沈慄連忙道:“母親,先讓齊嬤嬤下去吧,且不忙問罪。祖母有些煩悶,母親看是不是叫無關的丫頭們先出去。”

郡主點頭道:“只留母親和大媳婦的丫頭伺候著,其餘房裡跟著伺候的都到院子裡候著。”

齊嬤嬤痛哭流涕的和丫頭們出去。

這麵人往外走,外面又進來:“六夫人過來了,顏姨娘和八姐兒十姐兒過來了。”

宮氏這幾日有些風寒,今日就沒來何雲堂請安,聽說田氏急病,急匆匆過來問候。顏姨娘仍是謹守身份,每日裡精心伺候夫人,很少帶著女兒們往老夫人和沈淳身邊湊。可田氏一病,她也得過來問安。

沈沃皺眉道:“叫宮氏在院子裡等著,她自己還有風寒,進來怕過給母親。”

沈慄忙道:“六叔也知道六嬸孃身子微恙,怎麼能站在院子裡曬著?依侄子的,叫六嬸孃並姨娘妹妹們都回去吧,在這裡也不過是乾著急。再者,一會兒府醫御醫都來,女眷們多了也不方便。”

沈沃點頭道:“說的有理,叫她們且回去,有什麼訊息叫丫頭們去知會一聲就是。”

何雲堂裡跟穿花兒似的,這邊宮氏顏氏剛走,李府醫又顛顛過來。

女眷們都過來打個轉了,先派人去找的李府醫才姍姍來遲,沈沃沈慄就有些不悅。

不管怎麼說,總算有郎中到了,沈沃兩人也沒多言語。見外男進來,女眷們紛紛避出。

李府醫接道的訊息只是容蓉暈倒,沒想到後來田氏也暈了,有些發愣,先給誰看?

按禮法自然是先可著太夫人,田氏搖頭道:”老身覺得還好,先生還是先給我那孫媳婦診治診治。”

李府醫猶豫一下,他剛得知容蓉是小產,這情況他一個男子是不好出手的。

沈慄道:“知道先生為難,好歹診個脈,看看家嫂可有危險。”

李府醫這才上前診治,他這一向前走,沈沃沈慄立即聞到一股酒味。沈沃的臉當時就黑了,久等不來,合著這郎中跑去喝酒了!

沈慄朝沈沃搖搖頭,示意先讓郎中看看,有什麼事一會再說。沈沃強壓著一股火,到底沒吱聲。

好在李郎中到底沒大醉,診了脈道:“這是心情抑鬱,驚悸過度引發小產,已經無法挽回了。好在大少夫人底子強健,不虞落下病根。”

田氏聽說曾孫沒了,頓時又要暈,沈慄忙道:“祖母不急,您聽郎中說了,大嫂身體無虞,以後孩子還會來的。”

田氏嘆道:“好好的,怎麼就驚悸過度了?”

眾人面面相覷。也是,心情抑鬱好解釋,沈梧生冷不忌,還專門喜歡爬床的,再寬容大度的和他過日子也得抑鬱,可驚悸過度是怎麼回事?容蓉怎麼就驚得小產了?

田氏道:“把她的丫頭們叫來問問。容蓉還沒醒?”

李府醫道:“在下可以下針,不過怕大少夫人醒來過於激動。”

田氏又忍不住嘆氣,容蓉醒來知道孩子沒了,還不知要怎生哭呢。

正說著話,沈淳把御醫請來了。

李府醫也知道沈沃為什麼黑臉,訕訕道:“在下行事確有不妥,還望擔待,既然御醫已到,在下告退。”

沈沃抿著嘴揮揮手,李府醫施禮告退。

柯御醫來時聽沈淳說了情況,還捎帶個醫女來,介紹道:“姓宋,長於婦人病,只是不會說話。”

沈淳客氣道:“有勞。”

宋醫女年屆三十,渾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