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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保持部分漢代隸書的趣味,卻已經向楷書過渡,拙樸剛健,點捺用筆都明顯介入了刻工的刀法。
“王興之夫婦墓誌”的書法不一定能夠否定王羲之“蘭亭序”的存在,卻使我們思考到:同一時代、同一地區、甚至同一家族,書法表現如此不同的原因。
紙帛的使用
我們敘述過漢代隸書水平線條與竹簡、木簡材質的關係,抵抗竹簡垂直纖維的毛筆會加重橫向線條的用筆,最終形成隸書裡漂亮的“波磔”。
三國魏晉是竹簡書寫過渡為紙帛書寫的重要年代,樓蘭出土的魏晉文物裡雖然還有竹簡木簡,但是許多紙書檔案的發現,說明“紙”與“帛”已大量取代前一階段笨重的竹簡木簡。“紙”與“帛”開始成為漢字書寫的新載體,成為漢字書寫全新的主流。
筆、墨、紙、硯成為“文房四寶”,如果在漢代,是無法成立的。因為漢代始終以竹簡書寫為主,紙的使用微乎其微。
筆、墨、紙、硯“文房四寶”與漢字建立長達近一千七百多年的關係,關鍵的時刻也在魏晉,王羲之正是“紙”“帛”書寫到了成熟時期的代表性人物。
收藏在日本龍谷大學圖書館的樓蘭晉人李柏的“紙書”信札,是值得拿來與王羲之傳世書帖一起比較的。出土於西北邊陲的書風,竟然與南方王羲之書法如此雷同,從文體到字型都使人想到王羲之的“姨母帖”。
因此,魏晉“書帖”關鍵還是要回到“紙”“帛”的大量使用。毛筆在“紙”“帛”一類纖細材質上的書寫,增加了漢字線條“行走”、“流動”、“速度”的表現,漢字在以“紙”“帛”書寫的晉代文人手中流動飛揚婉轉,或“行”或“草”,瀟灑飄逸,創造了漢字嶄新的行草美學。
同時間,民間的墓誌、刻石並沒有立刻受到文人行草書風的影響,即使像王興之、王閩之這樣南方文人家族的墓誌,因為是刻石,還是沿用了“碑”的字型,並沒有使用“帖”的行草書風。因為很明顯地,“帖”的原本意思就是文人寫在“紙”“巾”上的書信文體與字型。
“碑”是石刻,“帖”是紙帛,還原到材料,漢字書法史上爭論不休的“碑學”與“帖學”,或許可以有另一角度的轉圜。
平正與險絕 行草到狂草
“以頭濡墨”是以身體的律動帶起墨的流動、潑灑、停頓、宣洩,
之二 書法美學(7)
如雷霆爆炸之重,如江海清光之靜。
張旭的“狂草”才可能不以“書法”為師,而是以公孫大娘的舞劍為師……
章草——隸書的快寫風格
漢字基本功能在傳達與溝通,實用在先,審美在後。
秦漢之間,正體的篆字太過繁複,實際從事書寫的書吏為了記錄的快速,破圓為方,把曲線的筆畫斷開,建立漢字橫平豎直的方形結構。
隸書相對於篆字,是一種簡化與快寫。
到了漢代,隸書成為正體,官方刻石立碑、宣告政令,都用隸書。
但是直接負責書寫的人——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抄寫員”,他們工作繁重,慢慢就鍛煉出一種快寫的速記法,這種隸書演變出來的快寫字型,最初沒有名稱,通用久了,除了實用,也發展出審美的價值,變成一種風格,被書法家喜愛,取名叫“章草”。
“章草”名稱的由來,歷來說法不一:有人認為來自史游的《急就章》,有人認為來自漢代章奏文字,有人認為是因為漢章帝的喜愛,有人認為是來自“篇”“章”書寫的“章”。
“章草”保留了隸書的“波磔”,但是速度快很多,明顯是大量抄寫發展出來的需要。“章草”並不容易辨認,對初學漢字的人有學習上的一定難度,因此,應該通用於某一特定的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