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同使勁兒咬嘴唇:“我改。”

“以後再想開口罵,就想想韓謙。”

“啊?想著去打他一頓?”

“想他是怎麼娶到媳婦兒的!你比他差了啥!”

就差了一張甜言蜜語的嘴。

“切,那個小白臉——”

“小白臉都娶了媳婦!”

衛同不說話了。

“走!”

衛同抬頭:“幹嗎?”

衛老太君深深看他一眼:“給高人賠禮去。”說完,進了內室換了身出外的衣裳,拎著鹿頭拐出了來。

“小子,早跟你說,真正高手只在民間,你還不信。記著今日教訓,不然哪天又得罪了哪裡神仙,老婆子也救不了你。”

衛同擰著眉毛不信,那個黑女人那麼厲害?可是右手更麻癢的很了,幸虧他毅力強,始終沒碰一下。

等一行人上門時,烏婆婆已經看完隔壁院子,從中間打通的月亮門回了渁競天這邊。

按說租的院子人家主家當然不願意在外牆上開個洞。可一則,誰也瞧不見。二來,渁競天還想著,若是長期住著,便想個法子把隔壁給買下來,反正她有錢。

烏婆婆表示很滿意,那氣略順了一順。然後,衛家就來了。

渁競天忙迎了進來,她在朝堂上表現得粗魯無知,對官員們囂張不敬,縱然是故意做出的樣子,但對衛老太君的尊敬是實打實的,表現出來也不怕遭人懷疑。無他,整個大密上到皇帝,下到小兒,黑道白道,誰提起衛老太君不豎大拇指?如今情形下,渁競天若是做出不把衛老太君放在眼裡的樣子,反倒扎眼。

不過,對著衛同嘛,真心假意,她都不想搭理他了。烏婆婆嘴巴是毒,可不是主動惹事的性子。雖然不知道兩人打起來的緣由,但衛同不可能是全然無辜的。

衛老太君一身蒼翠繡飛鶴的大衣裳,頭髮上梳用沉香色抹額束了,只插了根壽桃樣的金簪。衣裳顏色看著沉重,但擋不住衛老太君氣色好,步子穩健不急不慌,走動間,衣裳縫兒裡那指頭大的串串飛鶴跟活了似的。

見她笑眯眯進來,原本端坐的烏婆婆竟不自覺站了起來。

這個老婦,不簡單。

等渁競天給兩邊一介紹,烏婆婆心裡不由升起幾分敬重,原來是衛國公府的衛老太君。不愧了這身氣勢。不由低頭看了眼衛同的右手,黑氣纏繞,沒有一絲抓撓的痕跡。不愧是衛國公府的傳人,好定力。

烏婆婆已經去了披頭的黑紗,但臉上仍覆了一塊只兩個洞的黑色面紗,只露著眼睛,連眉毛都不見。面紗上繡著詭秘糾纏的黑色花紋,衛老太君仔細看了眼,肯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測。然後,就不搭理她了,全部注意力都被渁競天身邊的小女娃吸引了去。

不到腰的小女娃,穿著一身米黃色的衣褲,繡了點點花草還有蚱蜢蝴蝶穿梭其間,煞是童趣。額前一層薄薄的整齊短劉海,彎彎小眉毛,忽閃大眼睛,兩個小羊角辮在圓臉蛋旁邊翹著。這就是幼年時的金汐兒啊,除了臉色白了些。

這孩子,先天不足?

衛老太君心裡早算過日子,可不嘛,正月生人,這孩子生早了。

“小女娃,你叫個啥?”

渁朝兒忽閃著大眼睛,甜甜一笑:“婆婆好,我叫渁朝兒,朝陽的朝,小名俊妞兒。”

說完又是甜甜一笑。

哎喲喲,這孩子不怕她,跟她娘一模一樣啊。

衛老太君一激動,一手提著拐,一彎腰,另一手就把渁朝兒給抱了起來,那輕鬆流暢的動作不比少女掐花難。

除了知情人,都看呆了去,果然是上過疆場的老太君,這身手,絕對沒放下啊。

渁朝兒小胳膊搭在衛老太君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