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淦州,後聽從水匪安排,做了第一批移民海島的難民。

海島上規矩,不論大人小孩必須做活才有的吃,除非動不了的老人和嬰兒。這家沒老人,只一男一女和四個孩子,孩子大的十一二了,小的也有四五歲。男人分了砍樹建房子的活計,女人分了做飯洗衣搬土的任務,幾個小的背樹枝曬柴火採果子也都做的來,並沒有閒人。

有專門的人記工,按完成的數量質量折成工分,再按著工分發糧食。活計累,工分多,做的多,自然也多。

這一家並無拖累,人人有活做,人人有糧分,按說,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偏就出了問題。

男人個頭大,飯量大,自己分的糧食吃不飽,就搶了媳婦的,不夠,又搶孩子的。來了三天,四個孩子已經餓了兩天了,今兒最小的那個女娃摘果子時一晃悠,餓暈了。

就鬧到了人前。

競天詫異:“家裡是種桑養蠶的?應當有幾個錢啊。怎麼就背井離鄉了?再說了,那麼遠一路都拖家帶口來了淦州又來到海島,這男人應該有幾分像樣吧,怎麼還搶孩子口糧吃?”

杜儀娘紅唇一撇:“自然是有事兒了。”

原來這男人不是個肯下力吃苦的,在家裡時,就是媳婦帶著孩子把養家責任給擔了。媳婦在家裡辛苦養蠶,男人在外頭喝酒作樂,儘管有這門營生,被男人作的還是窮啊。後來發了水,他們沒吃沒喝沒錢,媳婦要跟著同鄉來淦州逃難。男人無所謂,反正不管去哪都有人養著他。

競天恍然:“這麼說,在淦州,這人就是吃喝他媳婦的?那他在這裡幹不幹活?”

一個擔作工頭的水匪出來講:“他幹個屁!男人分的活計不是砍樹就是建房挖土類的重活,這廝做個樣子做不出什麼來,不到半天就哎喲哎喲喊累,又歇個半天。屁都做不成,老子能給你工分?”工頭說著說著就罵那男人:“不是怕餓死一條命,老子一分都不給你,尿泡!”

男人許是怵競天,不再抱著胳膊仰著頭,但那油滑的眼神,沒收斂到哪裡去。

“哎喲喲,工頭兒,我家四丫頭輕輕鬆鬆摘個果子都能記三個分哩,憑啥我一個壯勞力你才給一個?要不是你扣我工分,我能搶孩子吃的?我家四丫頭能餓暈?都是你看我不順眼故意的。你不安好心。”

氣得工頭揮揮拳頭,想上前打,當著競天才忍耐住了。

男抱了頭,後見他吹眉瞪眼就是不敢動,露出腦袋來笑嘻嘻道:“不如也讓我去摘果子,保管比小丫頭摘得多,給我記五個分就行。”

這不要臉的。

競天看這一家子,男人不要臉,女人倒知道羞愧,孩子的反應倒是有點兒意思,個個對他們的爹怒目而視呢。

再看看人群,有真心為女人孩子關心憂愁的,也有義憤填膺的,還有看熱鬧的一臉冷漠的幸災樂禍的。

不由搖頭,果真不是自己的人素質真的不高啊,這要是自家百姓,早一拳一腳把這男人搗成泥了。

競天看著男人開口:“這裡的規矩你也學了,你應當知道你違了規矩。”

男人有些怕競天,不敢與她對視,掃了眼柔順的媳婦,強硬道:“我吃我媳婦和我孩子的,誰敢說不行?”

“呵呵,難得有人在我面前這麼硬氣。上次跟我這麼扛的,早化成了土。”競天笑了出來。

男人臉一白:“我,我又沒吃你的,你不能怎麼著我。”

競天樂了,你吃的不是我的,還是你祖宗的啊?

不理他,問那婦人:“你男人搶了你孩子的飯吃,都讓你孩子餓暈了,你就不管管?”

女人喏喏:“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什麼來。

競天無語,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