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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綺梅掃淨狼藉的碎碗片和飯粒,取了毛巾倒了盆溫水送到母親身邊。母親抬頭,眼裡滿布血絲,盤龍髻有些鬆散,花白的頭髮有點零亂,整個人蒼老而疲乏。母親看了韓綺梅一眼,用手擦拭了下眼睛,無力地說,你把飯菜熱一下,再吃一點,別餓了肚子。
韓綺梅滿心滿腔的翻起了熱浪,眼淚竟潮水般地流下,就這一刻,韓綺梅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心中渴望的親情,儘管是最平常不過的親情。
韓綺梅側過臉,不想讓母親看見自己流淚,眼淚卻止不住地湧,喉嚨口一堵一堵的,不可遏制地起了陣抽噎。最不想流淚的時候,怎麼又流淚了呢?還是在母親的面前。
本已平靜的母親聽到這陣壓抑著的哭聲,心煩意亂。她把毛巾往水盆裡一扔,慢慢起身,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前樓。
屋外還有一線天光,風還是柔和,玉蘭花依然容光煥發,廚房後面的一片竹林發出嘆息般的聲響,籠中雞已安然棲息。
桌上的飯菜涼了,一陣風雨,明亮的色澤逼出一片啞光。
韓綺梅把菜一道道地熱了重新上桌,拉亮了餐廳的燈,再往前樓去叫父母。前樓沒有聲響,父親書房的燈亮了。
母親呢?
韓綺梅找遍底樓的每個房間,沒看到母親,出了采薇園往四圍裡找尋,也沒有母親的影子。韓綺梅跑進房,快速上樓,二樓幾個房間找了個遍,連樓道旁一個儲藏室也看了看,就是沒有母親的身影。
韓綺梅來到父親的書房。父親坐在藤條椅裡,拿一本線裝的手抄體《二十四史》,書已殘破,父親一手託書軸,一手極小心地翻動。父親的手指,在燈下細細長長。
韓綺梅立在門口招呼了一聲。父親回頭,溫和地笑。父親揚了揚手,示意韓綺梅進去。韓綺梅沒挪步,急急地說,媽媽不知到哪去了。
父親沉默,然後說,梅梅,不用急,先坐坐。
天色暗了,我還是到附近幾家去看看,媽媽可能串門去了。
父親笑。我說不用急就不用急。你媽要是在串門,你這一去攪了她的談興,又是事。你先坐坐,向我彙報彙報你的情況。
好。我把飯菜熱了,您先下去再吃一點,邊吃邊說說話。
父親小心地合上書,把書平放在書案,微微翹起細細長長的手指,用手掌輕輕地壓壓書角,然後放鬆了身體,背靠藤椅,雙手擱在扶手上,頭一仰,“哎”的一聲長嘆。
梅梅,爸爸沒有一頓飯吃兩次的習慣。你去吃吧。
韓綺梅說不想吃。
那過來坐坐,陪爸爸說說話。
韓綺梅過去,坐在父親身邊的骨牌凳上。
見女兒眼睛紅腫,眼裡藏著絲焦慮,父親不免又是一聲長嘆。
梅梅,你母親這樣的脾氣不是一天兩天,不要往心裡去。我也拿她沒辦法,有時輕聲細語相勸,她就跟你鉚勁,我跟你母親也算相伴一輩子了,現在越來越榫頭對不上卯眼,說話做事就是不能湊到一起。
父親臉上的皺紋鬆弛著,一臉的落寞。
韓綺梅婉言勸父親,媽媽可能是經歷的苦難太多,性情就有點難以理喻。
可那種艱難經歷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呢?世事輪流轉,哪用得著像你媽那樣滿腔悲憤的?這次去會的巖霞朋友,跟我們差不多的家庭,人家不都是和和美美的。按理說我們這樣的家庭現在在大田坳還是數一數二的,你兩個哥哥雖沒趕上考大學,現在在凌波鎮家庭工作都不錯。你呢,大學畢業馬上要工作了。我就不知道你母親是何道理要把個家搞得愁雲慘霧的。你媽是轉不出繁華舊夢呀!哎——
父親又是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