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褒獎而非責難;一時不禁歎為觀止。

宇文融雖是驟貴;但在底層沉浮的時間太長;端的是不好糊弄這位杜少府好本事

回了萬年縣廨向韋拯稟告了萬年縣逃戶簿冊已經呈交;宇文融頗為嘉賞之後;杜士儀便再次前去見郭荃。尚在官舍之外;他就聽到裡頭傳來了一陣嚶嚶哭聲;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當他也來不及讓人通報;匆匆就來到了正房門口的時候;卻正好見人打起了門簾。那一手挑著門簾的中年婦人雙目紅腫面容憔悴;看服sè打扮;不是郭荃的妻子吳氏還有誰?

“郭少府的病……”

“啊……是杜少府”吳氏先是一愣;隨即連忙襝衽施禮;等聽到杜士儀的問話;見其面sè錯愕;她慌忙解釋道;“適才是妾身無狀啼哭了兩聲;並非郭郎的病情有什麼惡化。杜少府還請入內;妾身要去替郭郎煎藥了。”

虛驚一場的杜士儀長長舒了一口氣;等到進了屋子;又在一個婢女的低頭引領下來到了最裡頭的郭荃病榻前;他見人已經聽到外間的動靜;硬是坐了起來;他便連忙伸手阻止;又在榻前盤膝坐下;先將今ri宇文融的嘉賞說了;見郭荃高興之後;卻又流露出了一絲掩不住的遺憾;他便頷首示意那婢女先行退避;隨後才告知了自己和宇文融接下來的一番話。

“杜賢弟;你真是……”郭荃一時喉頭哽咽;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剛剛屋中妻子的啼哭;正是因為他這幾年萬年縣尉期間的俸祿職田俸料等等所得加在一塊;雖然頗為不菲;可如今兩個兒子已經到了婚嫁之齡;要高攀官宦之家;就得預備豐厚的聘禮以及其餘各項開銷;倘若他還要守選方才能夠注官;那呆在長安就更加入不敷出。因而;杜士儀竟然為他爭取到了宇文融的賞識;倘若今歲選官不成;就讓宇文融闢署他為判官;這簡直是給了他一條最好的後路

“謝謝…謝謝你;杜賢弟”郭荃使勁忍住眼眶中的酸澀;竟是隻能說出這麼幾個簡單的字來。等到杜士儀笑著安慰他好好養病;繼而便起身離開;他不覺仰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眼中已經滾出了眼淚。抬起手來胡亂擦揉了兩下;他才把腦袋伏在了自己雙手之間。

當初萬年縣試點了杜士儀第一;他並不是那麼公正無私;否則也不會把第一場帖經改成十通其六方可試第二場;可杜士儀卻記著那舊情。先是官舍;再是此次的職司;然後又是在宇文融面前為他美言;這些人情……不;這些情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雪中送炭

交割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樁事;接下來儘管檢括逃戶還有一些掃尾的工作;但這一ri杜士儀卻可以偷得浮生半ri閒;早些回宣陽坊私宅。當他策馬來到自家門口時;卻只見門前一個門丁喜笑顏開地上前說道:“郎君;娘子從樊川杜曲老宅過來了”

自從杜士儀入仕之後;杜十三娘因還有課業;杜思溫特意為她請了琴師;再加上家中還有田產以及各種商事要理順;她便暫時留在了樊川杜曲老宅之中。此刻聽說妹妹來了;杜士儀自然喜出望外。一進二門;他就只見杜十三娘正在指揮人搬執行李;這一愣神之間;喜笑顏開的小丫頭便快步跑了過來。

“阿兄;老宅的事情我都託付給十三兄了;接下來我就搬到這裡住”說到這裡;杜十三娘又眨了眨眼;笑吟吟地輕聲道;“這樣的話;阿兄若要鴻雁傳書;就多一個人選啦”

“你呀”杜士儀忍不住和從前一樣又要去揉小丫頭的腦袋;可見杜十三娘敏捷地退開一步;想起她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他這才收回了手;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回頭我就託付老叔公;先給你找個如意郎君;省得你閒情逸致太多;天天打趣我這個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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