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胃口也沒有。

見到祖母的喜悅抵不過離開他前去約會的孫立言留給他的心裡疙瘩。

他不舒服。

哼,要不是他機伶,把她臉上的猴子紅屁股用化妝棉缷掉,也摘了她的假睫毛,她妄想用那張人見人喜歡的臉去給韓漱看了!

她居然為了要去和他以外的男人約會化妝,越想越不爽。

“這些可都是你愛吃的菜,今天怎麼著,一臉的心不在焉,還用單身協會那堆倒胃口的男人搪塞我,你啊,最好開門見山的說清楚,是什麼讓你巡迴演唱會以後還留在臺灣這麼久?”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她瞭解這個孫子,沒回家,也沒出遠門,在臺灣的時間據說就待在那間臨湖的屋子裡,在一個地方窩這麼久,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美國那邊我住厭煩了,換個地方住,哪值得祖母大驚小怪的。”

“是嗎?”她得到的訊息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有事,可能等一下得先走。”

“哦,有事就去忙吧。”紋絲不動,紋絲不動……看來她得在這短短又緊湊的行程裡空出時間去看個究竟了。

“祖母?”

“有事就說。”

“我記得您說過,等您退休那天,您想去義大利鄉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我是這樣想,不過也只能想想而已,我有個不爭氣、不肯分擔我責任的孫子,你覺得我這把老骨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缷下身上的重擔?”捏著太陽穴,做做戲,似真似假,她就不相信拐不迴心野在外面的孫子。

“祖母,我想成為一個有能力保護心愛女人的男人。”

孫立言沒說過想過什麼樣的生活,但是相處這段時間讓他明白,她只想找一個喜歡的人,沒事打打沙包、練練拳腳,過安定平靜的生活。

於是,他知道自己的生涯規劃到了需要修正的時候了。

以前的他把歌唱事業當成正職,家業當成副業,現在,為了她,他得倒過來了,也許這樣做會遂了某人的心願,但是又何妨,祖母的年紀也大了,他儘早要接手Raging Tide,如今只是提前而已。

張老夫人驚訝得弄翻了手裡的水杯,一旁伺候的僕人趕緊過來整理。

“老潘,把我的助聽器拿來!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祖母,您的耳朵跟二十歲的少女沒兩樣,潘伯,你收一收就下去吧。”祖孫生活二十幾年,他這祖母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青春正茂的時候面對丈夫過世,夫家全面不看好的情況下,擔起跨國性集團經營,教養嗷嗷待哺的兒子使他成材娶妻生子,多年的奮鬥最後得到了夫家的認同,眼看快要有福可享了,到了中年卻又面臨另外一次的生死交關,這次她養大的兒子和媳婦驟逝,中年的她又要再次面對更加年幼的孫子,和更加發達的家業,要不是夠堅韌強悍,哪個女子能承受這樣的苦難且樂觀面對?

這樣的女子張馭曉只見過他祖母一人。

再來就是孫立言。

她的堅強和祖母不同,但是他相信,要是有機會讓她們見面,她們會互相欣賞,甚至覺得相見恨晚。

“你確定?這可不是遊戲,我可不要一個半途而廢的繼承人。”

“祖母縱容我在二十歲以前去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體會可以隨意穿衣服,隨意交友,隨意選擇職業的自由,今年我二十四歲了,祖母給的期限早就過了,也該到我回去承擔責任的時候了,祖母還願意像我小時候那樣教導我關於公司的一切,讓我重新開始嗎?”

他願意套上西裝,不苟言笑的做決策,殫精竭慮的為公司謀福利,願意讓自己變成齒輪,應付那永遠開不完的會議與應酬。

他比別人幸運,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