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也當之無愧地可以躋身於中國歷史上最優秀的大畫家之列。他的丹青造詣堪稱登峰造極,蔚為大家。據說,龍德宮建成後,徽宗召來各路著名畫家作畫。作畫者都是一時之選。徽宗看後,無一句誇讚之辭,偏偏對一位並無名氣的新近畫家所畫的斜枝月季大加讚賞,並特賜該人服緋。當時,只有官居六品方可穿緋色袍服。徽宗的理由是:月季花四時朝暮的花葉均不相同,極其難畫;而此人畫的是春天正午時分的月季,一絲不差。所以重賞。

現藏於故宮博物院的《祥龍石圖》、《芙蓉錦雞圖》,藏於美國大都會博物館的《翠竹雙雀圖》,藏於遼寧博物館的《瑞鶴圖》和藏於上海博物館的《柳鴉圖》與《四禽圖》表明,在花鳥畫上,宋徽宗的作品稱得上是爐火純青的大師級佳作;出自宋徽宗手筆的山水畫傑作《雪江歸棹圖》,意境清奇高遠,不同凡俗,一般的山水畫根本無法望其項背。

《聽琴圖》則是宋徽宗傳世的人物畫代表作,這幅畫出神入化的描繪技法令人歎為觀止。畫面上的彈琴者是在後世聲名狼藉的宋徽宗自己的自畫像,而那位身穿紅色衣袍的聽琴者就是他的宰相——在後世同樣聲名狼藉的蔡京。這幅堪稱傑作的優美畫卷,具有宿命般的暗示與象徵意義。它向我們展示出了一幅君臣同體、休慼與共的意味深長的畫面——沒有彈琴者,自然不會有聽琴者;有了彈琴者,沒有聽琴者,也只能自得其樂,意思不大;若既有彈琴者,又有聽琴者,而且雙方心心相通、知音默契,這才趣味盎然、生動完整。在許多方面,亡國君臣宋徽宗與蔡京恰好就是這樣一對知音。

事實上,北宋之後的歷代史學家,基本上都同意一個觀點,即:北宋帝國是葬送在宋徽宗和他的宰相蔡京——這一對惺惺相惜的君臣知音手中的。這不能不使人在觀賞這幅美麗的藝術畫卷時,心情特別複雜。

當然,像宋徽宗這樣才華橫溢、具有高度靈氣和素養的藝術天才,也是一個充滿詩人氣質和浪漫情懷的人。這種人不認為蔑視傳統價值觀念和世俗行為規範有什麼不對;他們只服從自己內心感受的召喚,按照自己的喜怒好惡行事;他們不知冷靜、理智、理性為何物,為人處事衝動而情緒化,具有極為濃厚的感性色彩。假如再加上皇權帝制所賦予他的無上權力的話,就可知宋徽宗身上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故事了。

政治家與藝術家,原是理性與感性的不同生命形態,二者如冰炭不相容。以政治家的思維去幹預藝術,藝術就會死亡;以藝術家的情懷去當皇帝,如不亡國,那才叫沒有天理,確實亡國,那真是苦了百姓!

風流香豔

徽宗在私生活上的荒淫放縱在歷代帝王中是很突出的,簡直達到了無恥的地步。徽宗的後宮中妃嬪如雲,數量驚人,除了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還有“三千粉黛,八百煙嬌”。據史書記載,後來金人侵入城內,命令開封府開列出一個皇帝家屬的詳細名單,以便金軍元帥據此捕人。其中所列徽宗的妃嬪,年齡最大的42歲,最小的只有16歲,多數在17至19歲之間,而徽宗當時年已46歲。

後宮數千人還不能滿足徽宗這個昏君的淫慾,他竟然不顧帝王之尊,經常微服出宮去妓院嫖娼。

當時歌妓李師師色藝驚人,技壓群芳,名滿京城。他聽說後便穿了文人的衣服,乘著小轎找到李師師處,自稱殿試秀才趙乙,求見李師師,終於一睹師師芳容。有詩一首形容李師師的美貌:嚲眉鸞髻垂雲碧,眼入明眸秋水溢。鳳鞋半折小弓弓,鶯語一聲嬌滴滴。裁雲剪霧制衫穿,束素纖腰恰一搦。桃花為臉玉為肌,費盡丹青描不得。

李師師原本是汴京城內經營染房的王寅的女兒,母親早逝,由父親煮漿代乳,撫養成人。據說她生下來不曾哭過,一直到三歲的時候,按照當時的習俗,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