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能聽出來楊泰升話裡有話。

這是在告訴自己,對方這個年長者,更適合擔任首輔閣首座。

這件事上,楚弦可不能退讓。

當下是點頭:「見識和經驗的確是需要常年累月的積累,不過有時,固有的思維和觀念,有的時候也會讓人裹步不前,我見泰升先生的書架上,新書也有不少。」

楊泰升眼睛一眯,暗道這就開始反擊了。

不過也對,若不反擊,就不是楚弦了。

對於楚弦,楊泰升也是研究的十分透徹,楚弦入仕之後的經歷,一步一步晉升的手段和過程,楊泰升都花費時間來研究過,可以說楊泰升對楚弦是相當的瞭解。

而越是瞭解,楊泰升就越是『欣賞』楚弦,不過欣賞歸欣賞,首座的位子,他也不可能讓。

這個時候楊泰升起身走到書架前,道:「歷史是沉澱,能傳世的,都是精華,而糟粕,會被時間這個濾器遺忘掉,新生事物沒有經歷時間和歷史的沉澱,時好時壞都不好斷言,就像是我書架上這些書籍,或許過一段時間,有一些就得被丟棄了。」

同樣是意有所指,同樣是在反擊。

楚弦自然也能聽得出來。

此刻他也是起身,在這件事上,就算楊泰升說的再有道理,楚弦也一定要反擊,否則就等於是在退讓。

而在首輔閣首座之爭這件事上,沒有退讓的餘地。

「所以,才需要遠見,挑選書籍也是一樣,囤積商品也是一樣,外面的商人,若是跟風逐利,依靠時間來看囤積的商品是否合適,那他們就是普通人,處處都會落人與後,只有真正有遠見的人,才能選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不是現在有價值,而是將來,遠見之說,便是如此。」楚弦此刻笑著說道。

楊泰升哈哈一笑,顯然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或者換一句話說,他在剛才的辯論當中,實際上並沒有佔據什麼優勢,反倒是最後被楚弦『遠見』之說給問住,不過這不代表他認輸。

楊泰升有他做事的套路,或者說是習慣,而且作為一個上位者,他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按照自己的習慣來做事。

此刻,楊泰升便是打算按照他自己的習慣來試探一下。

「楚弦,如今你是首輔閣尚書令,已經是聖朝決策層之一,現在首輔閣首座之席空缺,蕭禹太師推舉你和我作為首座人選,這件事,你怎麼看?」楊泰升冷不丁居然是直接問了出來。

這便是楊泰升的策略。

當面直接問。

就看楚弦如何回答。

還別說,有的時候這種看似硬鋼的策略,實際上經常會獲得奇效。

楚弦表現的十分淡定,直接道:「蕭禹太師本源受損,不得不閉關修養,這件事是意外,但首輔閣首座之位也不可空閒太久,人選需得儘早決定下來。」

沒了。

楚弦一本正經的表情,看的那邊楊泰升很想揍人。

說實話,楚弦說的根本就是一堆廢話,但說廢話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如此的一本正經,也算是了不得。

楊泰升這個時候決定跟進一步:「楚弦,以你所見,你與我,誰更適合這首座之位?」

這問題問的極為直接,可以說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打太極了,除非不吭聲,否則必然是要回答。

楊泰升這邊步步緊逼,楚弦那邊倒也沒有怯戰。

「我更適合。」

楚弦是直接說出來的,沒有鋪墊,沒有吊胃口,也沒有打太極,說那些模稜兩可的話。楚弦這一次的回答,絕對的直接,絕對的乾脆利落。

楊泰升愣了愣。

估摸也是沒想到楚弦居然會如此的『厚顏無恥』,不過話說回來,要爭奪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