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如畫。突然覺得這景色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是哪。急奔兩步,穿過庭院,眼前是幾乎比長留大殿小不了多少的又一座巍峨大殿。整座大殿漆了猹漆,在日光下閃發出七彩的鎏光,和長留大殿的金碧輝煌又是迥然不同。

長留山自己已經很熟悉了啊,有這麼一個地方麼?加緊速度穿過空曠寂寥的大殿。一路上沒有人,半個人影都沒有,記憶不由得回到當初初上茅山的時候遇到的恐怖場景,心下不由有幾分發寒。長廊彷彿無限漫長,怎麼也走不到頭,她七上八下,完全一片迷茫。

似乎從後殿終於到了最前殿,面前大門非石非玉,高達數十米,花千骨把手往門環上一放,未待用力,大門應手而開。外面光芒大盛,竟是一片海色天光。一陣冷風迎面撲來,而眼前的壯觀景象也讓花千骨倒抽一口涼氣。

海空間漂浮著的星羅棋佈的無數小島,映襯著紅霞漫天,浮光耀眼,就像銀河裡倒翻了漫天星斗。下面是凌空漂浮在海面的長留仙山,而自己身處的小島竟是絕情殿,遠處半空中同樣漂浮著的還有貪婪殿和□殿。風捲著雲不時從身邊飛過,彷彿伸手就可以抓到。長留的大殿和十多座偏殿以及閣樓,在崇山掩映下透過雲彩看得清清楚楚。海天之間一切變得無比壯闊,無比美妙。

花千骨興奮的俯望著下面,自己終於上到夢寐以求的絕情殿了,卻不知道原來從上面看整個長留山原來是這個樣子,和在劍上俯看的視角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醒了。”

突然聽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花千骨心中猛震一下。抬起頭來,卻竟看見白子畫站在最靠邊的那塊突起的露風石上,俯瞰著長留和天下眾生,白衣飄然,彷彿隨時都有可能乘風化去。

花千骨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上,雖然明知道不會,可是還是擔心他遙遠又飄渺的身子一不小心就會墜落下去。

“拜見尊上。”花千骨跪下磕頭。

“該改口叫師父了。”

白子畫低頭看她,聲音平淡而清遠,簡單幾個字,花千骨卻疑心自己是不是聽見了回聲。

面上不由一紅:“拜見師父。”

白子畫點點頭:“我知道你很多問題想問,我百年清修,又總是獨自一人,已不太習慣言語,你若有什麼不懂不明,只管問我便是,日後也是一樣。”

花千骨囁嚅道:“尊上為什麼會收我為徒呢?明明我輸了,負了我們的一年之約。”

白子畫道:“當時只說了讓我滿意便好,並沒說一定要拿到魁首,這近一年你努力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

本來花千骨還想問比試時,斷念自己飛來之事,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改口問:“師、師父,糖寶呢?它不可以跟著我上絕情殿麼?”

“你傷重昏迷,我把你帶回絕情殿醫治,糖寶見你三天了還沒醒,就先回亥殿幫你收拾衣物及行李去了。從今往後,你便住在這絕情殿中。”

“雲隱他們呢?已經回去了麼?”

“因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見你沒了大礙便急著趕回去了。”

花千骨不知自己為何在白子畫面前依舊如此緊張,一時想不出還有什麼要問的,便指著另一邊猶若銀河落九天源源不斷往長留山傾瀉而下形成巨大瀑布的水流道:“師父,這三殿明明凌空,為何會有這麼多流之不竭的水呢?”這個問題打從她來長留山就一直覺得很奇怪了。

“三殿內各有一座雕塑,是上古神獸化成,長年口吐三種聖水,而三殿山脈上的各種奇石,有聚□的功效,二者匯做一股,流到長留山中,化作三生池水。海中水汽升騰又化為雲,週而復始。至於這三獸千年聖水流而不止又是為何,這就無人得知了。”

“哦。”花千骨恍然大悟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