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做你這位前輩的老師?謙虛了啊孔鬱,你多提點他才是。”

鄧廷歌:“……”

他只能在魯知夏和孔鬱的笑聲裡尷尬地呵呵。

孔鬱臨走時還跟鄧廷歌交換了手機號碼,說改天會去學校找他玩,順便嘗試蹭蹭表演專業的課程。鄧廷歌對孔鬱的印象完全壞不起來。他很喜歡孔鬱這種沒架子又認真的人,兩人走出去的時候一直在聊天。

然而鄧廷歌心內又有些好笑:這人對著自己喊羅恆秋為“恆秋”,轉頭面對羅恆秋時稱呼又變成了“羅總”。這來自第三者的微妙敵意反倒令鄧廷歌有點說不清楚的愉悅。

目送孔鬱的車離開之後,鄧廷歌走到羅恆秋的車邊,拉車門。

車門沒開。

他再拉,還是不動彈。

羅恆秋站在駕駛座的門邊盯著他:“我答應載你了?”

鄧廷歌:“……”

他忍不住小聲說了句臥槽。

羅恆秋彷彿笑了一下,但笑意太模糊,一閃而過,看不清楚。

“你和孔鬱很熟悉,嗯?”羅恆秋懶洋洋地問,“前幾天還說不記得魯知夏,今天就一起出來吃飯了?”

鄧廷歌心說臥槽你到底想說什麼來點兒痛快的。

“你怎麼和我周圍的人都那麼好?”羅恆秋說,“個個人都說小鄧人不錯小鄧人挺好……”

“我是挺好的。”鄧廷歌打斷了他的話,帶著點兒氣,“我不好你能喜歡我?”

羅恆秋頓時啞口。他皺緊了眉頭,低頭開鎖上了車。鄧廷歌立刻溜上副駕駛座,迅速繫好安全帶。

“是,誰都喜歡你。”羅恆秋輕聲說,慢吞吞地咔噠一下嵌上了安全帶,“你跟誰都好。”

鄧廷歌貧乏無比的戀愛神經在這一刻異常發達。他從羅恆秋這一連串的話裡敏感地嗅出了一絲不悅的苗頭。

“我和你也很好。”鄧廷歌滿心的鬱結頓時煙消雲散,轉頭歡快地說,“師兄,我們可以更好一點的。”

羅恆秋哼了聲,發動汽車。午後陽光異常刺眼,他乾脆戴上墨鏡。鄧廷歌盯著他看個不停,總算在那人白淨的臉皮上瞅出一點點不自然的羞赧。

天哪太有趣了。鄧廷歌覺得自己腦內簡直要爆炸了:各種各樣能令羅恆秋繼續臉紅繼續答不上話來的語句瘋狂地湧現腦海,他隨手拈一句都可以化身情聖。這些話哪裡需要學習和準備,如此自然、如此順暢地幾乎要脫口而出。他活了二十多年,從不知道自己能想出那麼多無恥又不要臉的話。

但又一句都說不出來。不捨得說。

於是只好盯著羅恆秋嘿嘿地怪笑。

羅恆秋怒踩油門,一路上無論鄧廷歌講什麼都冷臉相對。

鄧廷歌的心情實在太好,回校之後立刻拉著劉昊君去喝酒大搓了一頓。劉昊君很興奮地告訴他,自己從鍾幸的工作室裡接到了第一個編劇的工作,發揮的餘地很大。

兩人各自心裡都很歡喜,當天晚上喝得有點高。

鄧廷歌躺在床上睡不著,翻身抄手機,一個個摁著按鍵給羅恆秋髮資訊。

【師兄,睡沒】

數分鐘之後羅恆秋回覆:【什麼事?】

【沒事,聊天嘛。你覺得我演戲行不行?鍾導說讓我儘管去試,你對陳一平熟悉嗎?我聽說他人挺嚴格的。不過嚴格也有好處……】

簡訊六十個字一條,鄧廷歌原本還斟酌著字數好省資訊費,後來覺得沒必要就完全撒開了去寫,洋洋灑灑地寫了近兩百字。

羅恆秋回了倆字:睡了。

鄧廷歌:“……”

他只好也睡了。

第二天他照舊整齊乾淨地出發去製片廠。中途下起大雨,他撐著傘從公車站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