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親愛的。”盧卡奧放下咖啡,從身後摟住了杜昇,親了親杜昇的發頂,“你在想些什麼?已經站了快一個小時了。”

“沒什麼。”杜昇放軟了身體,向後倚在了盧卡奧的胸前,“沒什麼,只是……”

“恩?”

杜昇搖搖頭,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盧卡奧低頭看著他,然後把杜昇摟得更緊了些,“別再想了,這本不是你的過錯。”

聽到盧卡奧的話,杜昇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轉過身,“可是,那是我的外公,他養了我十年。”

一隻大手蓋住了杜昇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麼,你可以允許自己為他難過,卻不能為他傷心,明白嗎?”

杜昇閉上雙眼,低喃著,“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原本認為自己可以的,卻沒有辦法。總是會想起,那些把他推上刑場的人中,有我。”

“親愛的,”盧卡奧貼近了杜昇的臉頰,“我不會說那是咎由自取,畢竟,那是你的親人。可是,我想告訴你,你只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的面前有很多種可能,你選擇了最有利於自己的一個。如果你選擇了其他可能的話,或許,今天面臨死亡的,就是你自己。在被別人毀滅還是蝦米整理你毀滅別人之間,你只能有一種選擇,明白嗎?”

盧卡奧抬起杜昇的下巴,吻著他的額頭,鼻端,臉頰,嘴唇。他並沒有告訴杜昇接下來的話,如果杜昇有了其他的選擇,那麼,他會親自動手把結局糾正過來。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正義的一方,他只在意事情的發展是否是他能接受的,至少,對於現在的結果,他還算滿意。

杜昇感受著面前這個男人的溫柔,終於,恢復了平靜。

今天,是沈宏毅執行死刑的日子。

自從被帶上警車,沈宏毅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了。

那天,當法官當庭宣判之後,沈宏毅只是站在法庭上微微一笑,然後看了看癱倒在地上的沈兵,搖了搖頭。這個兒子讓他很失望,只是二十年而已,連這,都熬不過去嗎?

腳鐐拖過地面,響起了沉悶的聲音。

沈宏毅一步一步的走過了他人生的最後旅程。就在臨刑前,他自己呆在那個只有一扇窗戶的小房間裡,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他當年在鐘錶鋪當學徒,那個總是對他微笑的小姐,想起當時的掌櫃發現小姐和他的事情之後,鄙夷的眼神,想起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小姐嫁給了一個短命的癆鬼,自己只能在人群裡握緊雙拳,什麼都不能做,那種屈辱的感覺。沈宏毅抬起頭,他現在仍然記著掌櫃的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臉鄙夷的唾了他一口,“窮鬼!”

窮鬼!

這兩個字,幾乎跟隨了他一輩子。就算後來他跟了少帥,之後投了革命軍,一直到建國後,他成了中央的領導,這個字,一直深深的刻在沈宏毅的心裡,從來沒有消失過。自從第一次接過了那個滿臉討好的建築商手裡的包裹之後,他竟像走火入魔一樣,瘋狂的斂財,任何阻礙他蝦米整理的人都會被他狠狠踩在腳下!午夜夢迴,他不是沒有夢到過那些苦主向他索命。可是,沈宏毅不在乎,前半輩子,死在他手裡的人還少嗎?兩者的區別,只不過是他自己動手,還是讓別人動手罷了。

“時間到了,出來!”

沈宏毅站起身,抖了抖衣襬,跟著法警走了出去,一步一步,他似乎看到了當年的少帥,拍著他肩膀大笑的師長,為他擋著了一顆子彈的柱子,和他在一個陣地的黑子、栓子、富家少爺……

還有,背叛了他的許錚。他還記得,當初在迎軍晚會上,穿著一身軍裝,扎著兩個烏黑油亮的大辮子,唱著歌的那個小姑娘,以及站在法庭上指證他,和他生活了後半輩子的那個女人。最後,是穿著民國的學生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