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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都不要。
項庭真站定在玉蘭花樹之下,怡人清芬籠罩於一身,她拾起一枚玉蘭花瓣,放在鼻下輕嗅其香,秋眸半眯地輕吟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水來我在水中等你,火來我在灰燼中等你。”她莞爾一笑,“想來,這就是我與他之間的約定罷。”
聞意遠心裡悶悶地發疼,只是什麼也不能說,他只能後怕地道:“你太傻了,怎麼能不問清楚便把酒喝下呢?萬一那真的是毒酒,你不就白死了?”
項庭真低低地笑了,“可不是,我可真是傻,怎麼會想也不想就喝下那酒了呢?只不過他說過不會放棄我,我相信他不管是生是死,都不會舍我而去,生死相隨,只要他不負我。”
生死相隨,生死相隨,那是她與旁人的生死相隨,與他聞意遠無關。
就連為她心疼一下,亦已變得奢侈。
他只是隱約聽得自己的聲音在問:“你真的要嫁給晉王為妻?”
項庭真笑得溫婉動人,道:“婚姻大事,不過是父母之命。王爺說,他明日便會來過文定,想必爹爹會樂意的。”
彷彿最後的一線希望也沒有了,他心如刀絞,不知道為何自己還要杵在這兒強裝鎮定,他應該滾,滾得遠遠的,不必還懷揣著對她的情意分享她的幸福,眼見她的喜樂他卻是心痛有加,這樣的苦楚他不願面對,著實不願面對。
就在他想要拔腿就走的當兒,他頭腦間猛地閃過一念,一下又站住了腳,回頭惋憐地看著項庭真。
方仲曾告知他,晉王鍾情的並非項家三姑娘,而是六姑娘。
而六姑娘與晉王私下會面已有多次,想也可知,晉王是另有打算的。他怎能眼睜睜看著項庭真被矇在鼓裡?
只是,倘若晉王並非意在六姑娘,而是一心要迎娶庭真,他橫加插手,豈非枉作小人?
項庭真眼見聞意遠出神地望著自己,卻是一聲不響的,不覺奇怪,笑嗔道:“你總是這樣盯著人看,沒的讓人費思量,你這是要琢磨什麼?”
聞意遠暗裡左右為難,一時吞吞吐吐地不能成言。
項庭真這一日下來覺得甚為疲憊,便道:“罷了,你不願說我也就不問。我先回了,你自去尋我二哥哥去罷。”
眼看她就要離去,聞意遠心下一急,忙出言道:“你等一等!”
項庭真佇了足,疑惑地回過頭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萬一晉王真的意在六姑娘,庭真又全不知情,最終一定會傷透心。傷透心的滋味,他一個人承受便罷了,不該隱瞞她。
聞意遠皺一皺眉頭,把心一橫,便道:“你要留神身邊的人,尤其是六姑娘。”他頓一頓,又道,“想要與晉王共偕連理的人,除了姑娘,想必還有旁人。”
項庭真聞言一怔,正眼瞧著他道:“你何出此言?”
聞意遠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這麼多。姑娘自己當心便是。”言畢,他轉身便走,頭也不回。
不能留了,不能留了,他再不能眼看著她傷心的模樣,他生怕他會如在楊柳林那兒一樣,只因一時心軟,便讓自己墜入深谷,他怕他會越發口不擇言,把一切該說不該說的都告知於她,他不忍,實在不忍親手將她的寄望打破。
他不配得到她,他只配落荒而逃,逃到一個不知名的酒肆裡,要來一壺不知名的烈酒,一口、一口將自己灌醉,醉到天涯海角,醉到地老天荒,醉到他忘記了自己,變成一灘爛泥,任由自己的心破碎在那裡。
第八十八章 明察秋毫
項庭真聽得聞意遠的這一句,一時驚疑於心,待要細問時,他已然遠去。她滿心迷惘,轉身繼續往恰芳院走去,途經廊下,腦海中不禁回泛起當日為言溥博準備藥膳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