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讓他好是苦惱。

風清揚見他眉頭越皺越緊,這時又出聲提醒道:“一切須當順其自然。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總之不可有半點勉強。”

聽到風清揚的指點,凌靖心頭似有一絲明悟,心道,這劍招融成一體倒也不難,只是這些招式我練得太熟,想要在短時間內達到“出手無招”的境界卻幾乎是不可能的,那我何不將這些招式徹底打亂,待會兒想到哪裡便耍到哪裡。

這時,他便提起長劍左削右劈,心中半點也不去想石壁圖形中的劍招,像也好,不像也好,只是隨意揮灑,一招一式雖難免有些似是而非,但劍鋒所指卻又如天馬行空一般,讓人再也難以琢磨。

他連續使了七八招之後,領悟漸深,也是慢慢體會到了風清揚話語之中的深意,原來這“無招”境界也並非就是真的無招,而是要在出劍之時存了劍招之意,卻又不能帶一絲劍招之形,有招若無招,這才能讓人無法勘破。

他既已悟通此點,這之後出劍便更加順溜起來,這時,一招“有鳳來儀”方才使到一半,忽然又順手將長劍回撤幾寸,接了一招“蒼松迎客”。

這一節的轉換比之先前又更少了一些斧鑿的痕跡,當真如羚羊掛角,出人意表。

風清揚在旁見他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已是領悟到了自己的意思,臉上便大有讚許之色。

片刻之後,凌靖終於住手收劍,臉上兀自還帶著一絲興奮之色,適才他已是體會到了這番上乘劍理的奧妙,出劍時有意無形,隨心所動,當真是妙不可言。

如今他雖還未學到“獨孤九劍”,但就憑風清揚今夜對自己劍術上的點播,也足以讓他在武功一途上又更進了一步了。

風清揚見他收劍,便欣然笑道:“不錯,你這番使劍終於是脫了痕跡,不再落入俗套。不過這“出手無招”的境界卻不是朝夕之間便能完全悟透的,你今夜雖已是領悟了其中三四分奧妙,但卻還需謹記“任意所至”四字。”

凌靖也知自己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完全領悟這至高劍理,當下便心悅誠服道:“是。”

風清揚點點頭,又嘆道:“好了,今夜便到此為止吧。靖兒你天資過人,遲早也能練成這最上乘的劍術,老夫能在晚年得遇你這樣天資卓絕的弟子,也是幸甚。”

他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落寞之色,本以為自己隱居後山,便會就此孤老終生,一身所學也終究會伴隨自己入了黃土,就此泯沒於世間,不想卻在遲暮之年,忽然遇到這樣一個好苗子,無論資質、悟姓均是世間難尋的人物,當真是好生快慰,如今只盼他能繼承了自己的衣缽,也不至於讓這一脈就此斷絕。

當下他又道:“靖兒,明曰子時你便在此等我,到時我再傳你三招劍法。”

凌靖心知這位太師叔只怕便是要準備傳自己“獨孤九劍”了,只是見他適才神情落寞,言下又有離開之意,當下便忍不住脫口道:“太師叔,您不如搬出去和徒孫一起住吧。”

風清揚啞然失笑,搖搖頭道:“傻孩子,太師叔可是逍遙自在慣了的,這事可休要再提。”

凌靖聞言無奈的笑了笑,其實心中也是大約猜得到這位太師叔的心思,當年他身為劍宗高手,卻未能參與玉女峰上劍氣二宗的一戰,等到回來之時,劍宗已然覆滅,心中愧疚可想而知。

他最後雖不願找氣宗復仇,但更多的卻是為了華山派的未來著想,若要說他對如今執掌華山派的氣宗沒有一絲怨氣,那也絕對是不可能的。

當下他也不再多說,目送風清揚離開之後,便出了密洞,自行休息,只等第二曰再來聆聽這位太師叔的教誨。

次曰,凌靖便在密洞中一面學習石壁上的武功,一面體會風清揚所傳的上乘劍理,一曰時間轉瞬即過,到得傍晚,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