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問馬廄在之前負責的人手中,本來就打理得很乾淨,她為求更加潔淨,一早就起來再仔細刷洗過了,他……不滿意的是馬廄還是她?

甩甩頭,她要自己別再鑽牛角尖,惟有樂觀,才能笑著透過考驗,從前她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

永璘睨了她一眼,瞧見她一身髒汙,身上似乎還隱隱傳來馬糞味,看起來很訝異。“原來是你?”

恭卉蹙眉。他可能還不知道她有新職務吧?羞慚於自個身上的臭味,她刻意站離他遠一點,拉下幾撮還黏在她身上的稻草。“貝勒爺,這裡就跟從前一樣合乎您的規矩,請問您還有哪裡不滿意?”她再問一次。

“規矩?規矩是誰定的?”他笑問,對於她身上的髒亂倒沒置喙什麼。

“您定的。”

“這就對了,我嫌髒,這兒的規矩還得再提升。”

“再提升?”

“沒錯。去,去將少福晉喚來。”他朝小冢命令。

小冢雖然不懂為什麼提升規矩得去喚來公主,但還是忙不迭地去請人。

櫻子過了許久才姍姍來遲,先是瞥了永璘一眼,才打著呵欠站至他身旁。“什麼事一早就找我來?”她忙到深夜才睡,這會一早就被挖起,心情惡劣。

“這間馬廄的清潔我不滿意。”他直接說。

“這種小事你找總管就成了,找我幹什麼?”她沒好氣的問,只想回去再睡一覺。晚些有另一批人將聚集,她得去和將領們研議舉事前的戰術,忙得很。

“你確定找總管就成?”他笑得陰沉。

又是一個呵欠。“嗯。”

“總管。”他喚。

“喳。”有自家女主子在,小冢膽子大了不少,應話也多了幾分自信。

“當初恭兒在當總管時,我若不滿意她立即就會有動作,若慢了……”他笑得非常詭譎。

“會如何?”小冢不知死活,好奇的問。

他冷笑一陣。“恭兒。”沒回他的話,逕自叫人。“這馬廄真是你負責的?”

想起從前自己不得不對下人們採取的處罰方式,恭卉不禁瑟縮了一下。“是的。”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對她,要有信心……

“很好,很好。”永璘越笑越森冷,驀地揚聲下令。“來人啊!去,把恭兒拉下去,責杖一百板!”

話落,恭卉在心裡對自己的加油打氣,驀地全僵化成冰。

櫻子聽見這話,睡意全消,臉上大喜。

“貝勒爺……”恭卉用盡力氣才擠出聲音,可卻小聲得只有她自己聽見。

“下去吧。”他揮手,沒一絲遲疑。

任人拖拉著往柴房前進,她滿腦子渾渾噩噩,胸口莫名其妙痛到不行,眼睛乾得很徹底,鼻子卻酸酸得可以。

原來,她沒有鑽牛角尖,她聽的全都對,也是,畢竟她是最瞭解他的人,所以,她的受寵期限終於到了?!

“德興,你要人去盯著,別讓人輕打了!”永璘在後又交代了句。

恭卉瞬間寒了心,可就算心痛,她還是有自尊骨氣。掙開拖住她的手,她凜著臉說:“我自個兒會走。”然後直挺挺的邁開腳前行。

默默注視著她離去時的僵硬背影,永璘微微縮緊瞳眸。“那女人這一打,大概一個月下不了床,總管,馬廄的工作,另外再派人做吧!”他收回視線,起身交代。

“喳!”小冢見女主子的眼中釘被毒打,喜不自勝,這聲應得又響又亮。

“明兒個我會再來檢查。少福晉,你跟我一道來。”他轉而向櫻子道。

“好。”櫻子沉醉在驚喜中。這男人竟在她面前痛打恭卉不說,還要她陪行巡府,這怎不教她受寵若驚?當下心中喜孜孜,臉上笑逐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