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河把她上下一打量,吃驚地長大嘴巴:“閨女?你是女娃兒?”

周菡和冰兒一齊用力點頭,異口同聲答道:“是女娃。”

女娃比較讓人同情,所以她們直接就承認身份了。

鄭長河才要問為啥女娃還來書院讀書,忽然想起他還是沒弄明白人家的身份,急忙又問道:“你剛才說啥結拜兄弟?”

周菡又解釋了一遍,總算讓老漢弄明白了:這女娃子是楊子在岷州結拜兄弟的閨女。

這下他可就犯愁了:一來不知真假,二來真要是楊子結拜兄弟的閨女,可不能把人家擋在外面。

垂花門內,黃瓜和黃豆兩兄弟已經看了好半天了。

他倆從書院回來,剛換了衣裳,扛著鋤頭正要下地去薅草呢。就見周菡主僕在門口演了這麼一出。

看著老實巴交的爺爺不知如何應對,又不敢隨便讓人進來的尷尬模樣,黃豆輕聲對二哥道:“你別吱聲,看我的。”

黃瓜狐疑地問道:“你認識她們?”

黃豆小聲道:“嗯。在書院見過,她們是來書院進學的。”

黃瓜愕然道:“進學?她們?”

黃豆道:“回頭再跟你說,應該不是壞人。”

他走出垂花門。來到大門口,將鋤頭拄在地上,對周菡打招呼道:“周姐姐,你怎麼來我家了?”

周菡看見他一愣:“這是你家?”

黃豆點頭道:“是啊!自打我出生,就住在這;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爺爺就住在這。”

周菡目露驚喜,急忙道:“這下可好了。小兄弟,你快跟這位——”黃豆接道:“這是我爺爺。”——“原來是鄭爺爺!晚輩拜見鄭爺爺!”

說完恭恭敬敬地對著鄭長河跪下。磕了三個頭;冰兒見小姐這樣,也有樣學樣,跟著跪地磕頭,驚得鄭長河攙扶不迭,連道“當不起”。

黃瓜和黃豆看得目瞪口呆。

周菡磕完頭,站起身誠懇地對黃豆道:“小兄弟你跟鄭爺爺說,我們不是壞人,是來書院求學的。”

黃豆眼神一閃。笑眯眯地說道:“我都聽見了。我還聽見你說,你是張子易結拜兄弟的閨女,是也不是?”

周菡愣怔了一瞬間。然後肯定地點頭道:“是啊!我爹跟張大人就是兄弟。”

天地良心,她這麼說也不算錯。

黃豆就問:“那之前周姐姐在書院讓小弟轉交給山長的那幅字,是不是就是張子易大人寫的?周姐姐覺得山長見了弟子親筆字畫。就會收下你,對不對?”

若說對,你就死定了,楊子叔叔的字他可認得。

周菡急忙搖頭,嗔怪道:“別瞎說!那幅字是我爹寫的。”

黃豆一愣:“你爹寫的?”

周菡點點頭道:“是我爹寫的!”

見黃豆還在沉吟,鄭長河也不吱聲,黃瓜更是冷眼旁觀,周菡覺得喪氣極了:今兒是怎麼了,為何諸事都不順呢?都怪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女子行跡,要不然,無聲無息地進了書院,哪有這些事。

她依著門框,輕聲道:“小兄弟,你們爺仨都盤問我們半天了。就算不看在張大人的份上,你就把姐姐當成過路的,拿銀子跟你買些吃的總成吧?為什麼會這樣?”

她再也撐不住,順著門框往下溜,滑到門檻上坐下,頭一歪,有氣無力地閉上眼睛。

黃豆和黃瓜眼睜睜地看著她滑到,嚇了一跳。

冰兒驚慌地大叫道:“小姐,你可不能死啊!”

周菡驚得渾身一哆嗦,睜開眼睛嗔道:“瞎叫什麼!你家小姐是那麼容易死的嗎?”

冰兒瑟縮後退,眼神幽怨——她不就是想配合小姐一下嘛,她肚子也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