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永平帝問道:“你可曾在寶石國與黛絲公主成婚?”

大苞谷點頭道:“確已經成婚!”

永平帝聽了咬牙道:“這麼說,你就是黛絲公主要找的駙馬了?”

大苞谷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以前是,現在不是。”

永平帝早聽說這小子口齒伶俐的很,倒要聽聽他如何辯駁,因而問道:“此話怎講?”

大苞谷轉臉,掃了還跪著的嘉裡和站著的黛絲公主一眼,恨聲道:“因為,當日成親,小人是被逼的。這就好比惡霸強搶民女,搶去拜了堂,後來那女子跑了,然後惡霸追上門去,說民女悔婚,上官府告她,有這樣的道理嗎?”

永平帝瞪大眼睛,眾臣也都“哄”一聲炸開,議論紛紛。

板栗心裡抽了抽,這個比喻還真是……

嘉裡和黛絲不知大苞谷跟皇上說了什麼,只見大殿上人都交頭接耳,還對他們指指點點,頓時急得什麼似的。

王丞相為示公正,命通譯將皇上和大苞谷的對話翻譯給他們聽。

嘉裡聽後,更憤怒地揮舞雙臂,說他們沒逼,是大苞谷自願的;黛絲也眼淚汪汪地說她是真心對大苞谷的,大苞谷也親口答應做駙馬的。

大苞谷也不和他們爭論,當下竹筒倒豆子,將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原來,他和陳老爺在寶石國開了間鋪子賣大靖的綢緞和瓷器,認識了作少年裝扮的黛絲公主。大苞谷為了在異鄉開拓市場,為陳家打下根基,使出渾身解數跟黛絲周旋,兩人遂成了好朋友。

誰料一來二去的,黛絲就愛上他了,還跟他合夥開了交易行,壟斷了所有從大靖來的貨源。

再後來,就是黛絲恢復公主身份。要招他做駙馬。

大苞谷當然不樂意了。可他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家是公主,就算黛絲不會傷害他,寶石國的國王也不會放過他,暗地裡派人威逼利誘。

大苞谷行事向來通達權變的很,才不會為了這事搭上小命呢。於是表面上樂呵呵地當了駙馬,暗中卻悄悄籌劃。

然後,某一天出海時,寶石國的駙馬就消失無蹤了,據說是被海盜擄去了。駙馬的老爹也呼天搶地地跳了海。

“皇上,這不等於是強搶民女嗎?若小人真是一般小民也就罷了,但小人是玄武王的弟弟。怎能墮我大靖天威,屈服於外邦的淫威之下?這樣事,小人寧死也不會做的……”

眾人腹誹:可你沒死,當駙馬當得倍兒歡呢!

“小人便暫時虛與委蛇,卻‘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假意答應成親,然後帶著義父偷偷逃走。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再不受外邦侮辱……”

“……今日外邦使臣進京朝賀,小人託病不見。並非怕事情敗露,而是顧忌我大靖與海外邦交,不願生事。致使兩國交惡。誰料他們竟然欺人太甚,上門要人,絲毫不把我大靖天朝看在眼裡……”

他慷慨激昂地說著,神情義憤填膺,又正氣凜然,別人絲毫插不上嘴,通譯也翻譯不及,主要是他的文辭水平不夠。

說著話,大苞谷就朝永平帝跪下了,磕了個頭道:“皇上,小人當年受奸人謀害,就去官府告狀,找爹孃做主;如今,小人受外邦欺辱,這事求旁人不成,必定要求我大靖英明神武的皇上做主。皇上,小人生是大靖人,死是大靖鬼,寧死不做寶石國的駙馬!求皇上庇佑治下子民!”

永平帝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怎麼說著說著這事就變成他皇帝的責任了?

王丞相等人嚥了下口水,如今可不是張家悔婚了,叫大苞谷這麼一說,變成兩國邦交的問題了。

板栗和葫蘆端坐不動,竭力維持面容肅然。

張楊也不說話,任由大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