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蕭蕭,營帳層層疊疊,心底驟然一鬆,再也支撐不住,頭腦開始昏沉起來。

“那是什麼?”守衛的哨兵看到遠遠有馬奔來,速度極快,不得不防。

不是嚴令禁止內城的百姓靠近軍營麼?頓時號角響起,一干士兵警視著由遠而進的人馬。

待靠近了些,士兵才看到只有一人伏在馬上,衣衫凌亂狼狽,看不到臉。

在兩軍對峙的緊張時刻,這一人擅闖軍營有何目的?一個副將頓時大吼,“將他攔下,禁止靠近!”

此令一出,士兵立即劍拔弩張,“來者何人?速速停下!”

沈碧染張嘴愈答,卻疲憊的再也發不出聲音,心口早已陣陣泛疼,身體開始抖的連韁繩都握不牢,只得等再靠近些再做打算。

“為何不停!”士兵見馬速有增無減,更是緊張,隨即一隻箭便向馬頭射來。

長箭破空。

少年無力躲閃,一箭射中馬側頸。白馬負痛,長嘶一聲猛然向前竄出,跑的更快,撒開四蹄狂奔著衝向軍營左方,直直地向著峽谷深處奔去。

那一刻,少年拼勁全力,終是喊出一個名字,“瀚!”

司馬熹瀚此時剛走出營帳,這一聲呼喊對他來說如同驚雷,立即回頭向聲源方向拼命奔去,只見一匹沾滿鮮血的馬從眼前營帳急閃而過,一抹碧色身影搖搖欲墜,奔入峽谷。

“碧染!”司馬熹瀚撕心裂肺的一聲驚吼,臉上恐慌的表情嚇傻了周圍計程車兵。那一瞬,熹瀚感覺自己心臟都停止跳動了,隨即跨上眼前的一匹馬,直直奔去。

一鞭又一鞭的發狂般抽在馬上,緊隨著那抹碧色衝進了峽谷深處的密林。

馬速太快,沈碧染此時連呼吸都困難,兩邊的景物飛速地閃過,那些斜斜伸出的樹椏和凜冽的秋風,像刀刃劃過面板般刺疼。心臟更是早已承受不住,像要裂開。

“碧染!”呼吼一聲比一聲驚心,呼呼風嘯中,少年的意識開始模糊,卻隱約聽見熹瀚在喊他。

少年的手再也握不住韁繩,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馬活活拖死,見右方有水影閃閃,用盡最後一份力氣撥轉馬頭,向那出水潭奔去。

到達水潭的那一刻,沈碧染決然的鬆開韁索,馬蹄驟停,淺碧身影隨之被甩了出去。

只聽撲嗵一聲,少年的身體砸開平靜的水面,濺起大片的水花。

水冷的刺骨,心口更疼的厲害。沈碧染拼命地掙扎也阻止不了身體的下沉,只覺冰冷的潭水爭先恐後鑽進他全身骨髓,抽去他所有力氣。

身體漸漸僵硬,他是真的很想很想睡了。

終於放棄無力的掙扎,放任自己沉下去。

56。我不准你離開

“碧染!”

看到沈碧染落入潭中,司馬熹瀚緊張驚駭的幾乎從馬背上滾下來。下一刻他便飛身向前,迅速奔至水邊。溜。達。制。做

就在淺碧身影將要徹底沉沒不見的那一刻,忽然伸來一隻大手,用力握住少年的手腕向上一提,硬生生將少年從水裡拉了上來。

一片混沌之中,沈碧染依稀看到熹瀚蒼白焦急的臉,眉頭緊皺著,嘴唇不停的翕動,好像是在反反覆覆地喚著一個名字。沈碧染很想張嘴對熹瀚說句話,可是提不起一絲力氣。強烈的悸痛還有深入骨髓的寒冷一陣陣的上湧,身體每一處都在疼。

少年就像秋風中的落葉般瑟縮在男子懷裡,他努力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眼前陣陣發黑,終是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碧染,求你睜開眼看著我,千萬不要睡!看看我好不好!”

沈碧染閉上眼的那刻,熹瀚早心痛心慌到不能呼吸。他緊緊抱著少年,懷裡的人的全身都冷的像冰,不似活人,整個身體抖成一團,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