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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金山靠著也是榮耀。她其實應該是明白的,那些所謂的鑽石王老五不過是一群情感飢餓的動物,他們需要的只是肉體的快樂來麻痺自我,他們是不會許給肉體一個未來的。
令女主人徹底絕望是在一次洗手間裡,她坐在馬桶上,聽見洗手檯邊有兩個女人嘀嘀咕咕著。她捕捉到自己的名字,於是,憋住尿樹起耳朵偷聽。一個女人說,你瞧葉綠素都老成巫婆了,還扮成個狐狸精似的,嘔!另一個女人說,誰說不是呢,眼角的魚尾紋都可以夾死蚊子啦,以為抹了厚粉就看不出來了,嘔!
女主人氣的肺都要炸了,提起褲子衝出去,撕打起來。一個女人對付兩個女人,顯然處在下風,好在我及時聽見女主人的慘叫,也不管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了,箭一般衝進去,對著兩個爛女人齜牙咧嘴的怒目狂吠,嚇得她倆當場小便失禁。
女主人一路哭泣著回家,到了家,就直奔鏡子面前一坐就是三天。其間不停的問我,我真的老了嗎?沒人要了嗎?我當然是拼命的搖頭,除去諂媚她的意味外,我並不認為女主人老的成秋後黃花啦。她還是很年輕的,很漂亮的,面板嫩嫩的,眼睛有神的。但對於吃青春飯的女人來說,她的確是老了。
衰老終於擊敗了女主人,她最終覺悟,自己總算風光過,也賺夠了錢,而愛才是生命中的唯一。她開始把心思放在沒有光環縈繞的未來,她開始想要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一個和真正相愛的人廝守終老的家。然後做點小生意,最好是開個有品位的小店,不需要它賺很多錢,只要能滿足日常開支就行了。
不知她是真的領悟了人生真諦,還是她的確累了,要的只是一個溫暖的歸宿。
她想起了情人鼕鼕,她覺得他是惟一可以倚靠終身的男人,雖然他沒有很多的錢,但他愛自己,會給自己溫暖和浪漫。
於是,她去找他。
他去了西藏,女主人便趁著時間空隙把幾經轉手的畫廊盤了回來。她請上海一流的設計師把畫廊重新裝飾了一番。樓下依舊是展廳,只是比以前趨於商業化,尤其是增加了一個頗具現代氣息的收銀臺,收銀臺裡什麼電腦、計算器、收款機、驗鈔機一應俱全。樓上四面牆壁上的窗戶被敲掉,換成一溜通透的玻璃,屋頂也是如此,活脫脫一個玻璃房子。一塊絲綢屏風將整個玻璃房子隔成兩個空間,一個空間是情人鼕鼕的畫室,一個空間是溫馨的臥室,而隱秘的小隔間改成現代化的廚房。最後,掛上畫廊的牌匾,當然還是叫“回家”。一切畢後,女主人叉著腰樓上樓下連轉了幾圈,臉上表情甚是滿意。我則連連嘖舌,這畫廊改造的和我夢中看見的不是一樣嗎!
情人鼕鼕回來的那天,女主人和我去車站接他。情人鼕鼕還是像第一次見他般風塵僕僕,不時甩甩頭髮,臉上寫滿了滄桑和自由,一切都沒什麼變化。
他說,怎麼想起了我?
她說,先洗塵。她帶他去了一家檔次很高的西餐廳,點了精緻佳餚,和一瓶有年頭的紅酒。他們沒怎麼吃,很沉默。女主人有話幾次沒說出口,情人鼕鼕有疑幾次沒問出口。倒是我吃得歡,的確也不關我什麼事。吃完飯,女主人帶著情人鼕鼕來到嶄新的畫廊,他著實為眼前一幕驚異。
她牽他的手觀賞一圈,然後問,可是理想中的畫廊?
他說,沒有了天窗,沒有了逼仄的天空。
她說,這是你的,我的,他的(指我)。
他說,是你的,他的,不是我的。
她說,是你的。
他說,我的畫廊是廣袤的天地,它還太小,裝載不下我的心靈。
她轉變話題,說,我很累。
他說,因為你一直為別人活著。
她說,我想有個家。
他說,你不留戀燈紅酒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