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根本不認識他一樣!

“不需要。”他低斂著眼眉,苦澀一笑,對著那服務員說道。

他沉痛地闔上眼睛,放在膝上的手掌緊緊握成拳,薄唇緊抿下巴緊繃,內心不斷地做著鬥爭。最終,幾個深呼吸下來,他睜開黑而深沉的眼眸,一道堅定之色迅速掠過。他拿過放在一旁的輪椅,穩穩地坐了上去,然後,朝著她毅然決然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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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二不敢置信。

她瞪大了雙眼殷唇微啟,不相信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手指著迎面而來的男人,顫抖著說不出話來。原本還想裝作不相識的,卻在看見他依舊坐輪椅的模樣時激動了起來。

為什麼還是坐著輪椅?他的腿不是早該好了麼!那個挽著新娘的手笑得一臉幸福的不是他李泰民麼!

“你。。。”

“歡迎你回來。”他對著她溫柔地說道,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

辛二不自然地偏過頭,咬著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她曾經滿懷欣喜地回來想要赴約,最後竟是良人從此是他郎,過往誓言如浮華。她還來不及憤恨,又得知自己敬重的師傅是因他而故。

師傅說不要去探究,不要去怨恨,不要去責怪,可是她做不到。她沒有師傅那種寬廣無私的胸襟,她只知道因為他,她誓言要守護盡孝的人,來不及見到她最後一眼就客死他鄉,屍骨寒涼而不得歸鄉。撇開不提從前她與他的關係,她可憐她孤苦一生的師傅晚年未享有一時天倫就淒涼而去,走的時候孤零零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她這心就痠疼的不是滋味!

她無法想象,一個老人孱弱的身軀倒在這座龐大的城市某個灰暗的角落,蜷縮著、抽搐著、疼痛著,想呼叫卻喊不出聲,想伸手求助卻得不到救援。最後生命慢慢流逝,身軀漸漸僵硬,成了墓園裡千千萬萬中的一座冰冷墓碑!

她只要一想到這,就無法不從心底去排斥事件起因的源頭人物!

他背棄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他害的她師傅因故早逝!魂留他鄉不得安寧!

辛二目色暗了暗,啞著嗓子道,“你從我師叔那得知我回來了?”

她回來了的訊息,她只告訴了梁行誨。於是,辛二才有這一說辭。

“如果我說,四年來我每天都在關注著你的訊息,你相信麼?”望著她晦暗不明的臉色,李泰民頹然,黑亮的眸子不由一暗。

到底是在怨恨著他的吧。。。?應該的。。。應該的。。。。。。可是,在她偏頭流露出牴觸、排斥的神情時,心臟瞬間收縮所帶來的刺痛感,不由令他一度窒息。他緊緊扣著輪椅把手,故作鎮定的貪婪地描繪著她的眉目。

關注我?呵,和你的媳婦一起,是麼?

“上次我走得匆忙,好像忘記跟你道喜了。現在雖然有些遲,但是,恭喜你,結婚快樂。”她嘲諷之意甚濃地回望他。清明的大眼直直地射入他眼底深處,發覺他依舊如昔愛憐、寵溺的眼神,好像她還是當初那個在他面前調笑鬧趣他的小女孩,他還是那個處處包容她隨她惡搞玩鬧的大齡男朋友。。。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早不再是那個甘願做個天真小女生的辛二了!而他,李泰民!也已經不再是那個黏著她愛吃小男生醋的蠢傢伙了。他現在是別人的丈夫,是一個家庭的頂樑柱。他,她,什麼都不是!

“真心的麼?”他澀澀地勾了勾嘴角。他的女孩,現在已經學會收斂性子了呢。

“真心的。”

他久久凝視著她臉上閃過的各種情緒,確定她是真的在恭喜,渾身一涼。心就像是破了一道大口子,空虛得厲害,一種名叫後悔的蝕骨痛意漸漸爬滿胸口。失了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