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沒有跟進去,他們也不好進去,正好秦謙在佛堂裡邊,看他們三個也來了,就帶他們在靜室稍候,大家說了幾句話,秦謙就被人叫走了。

相較於明間的佛堂,暗間裡邊的光線不免幽暗,嫋嫋的茶霧,飄渺如煙,屋子裡邊,只有半截青石板砌成的洞炕,上邊是稻草,沒有鋪蓋,炕上邊有一個矮腳桌子,茶具都是現從外邊端進來的,屋子裡邊有一股陰冷黴溼之氣。

炕上都是乾燥的稻草,青石板也冰涼僵硬,有長春幫的弟子搬來幾把椅子,三個人坐在椅子上,投過窗欞,可以看到庭院中栽植的樹木。除了前人種下的松柏,還有桑榆楊柳,都長到屋簷那裡。

澹臺夢端著茶杯,看著外邊枝幹瑟瑟的樹木,又看看列雲楓,發覺列雲楓的眼光有些迷朔,於是輕笑道:“前蘭後桂庭牡丹,迎門竹梅耐歲寒。影壁牆上爬山虎,金銀菊花門窗前。風水之說,如同鬼神之論,傳了千百年,信之者眾,迷者更甚,雖然不足取信,可是衛姐姐也太不忌諱了。”

列雲楓的眼,微微有些發紅,好像沒有睡好的樣子,其實他體內莫名地湧上一絲絲火燒火燎地燥熱,好像筋脈裡邊有一條火線被點燃,而且燒得斷斷續續,這樣看來,泠舟魅影沒有騙他,此時烈焰真氣以動,七日之內,如果內功深厚之人為他輸導真氣,就會武功盡失,形同廢人。

現在身邊稱得上武功深厚者,只有師父澹臺玄了,再算算日期,玄天宗的百年慶典近在眼前,如果澹臺玄為自己運功療傷,內力就會大打折扣,看來會有很多人要在玄天宗的百年慶典上,粉墨登場,盧妃仙子這樣做,無非是要迫使澹臺玄為自己療傷,這一招果然陰狠,只要師父知道這個情況,就是再危險也會救自己,那豈不是中了盧妃仙子的圈套?

所以這件事情,不但不能讓師父澹臺玄知道,就是澹臺夢和印無憂,也不能讓他們知道,大不了自己被廢掉武功。

人生於世,誰能兼美?權衡利弊,取捨必然。

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情緒,列雲楓笑道:“前不栽桑,後不植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話是如此說,可就是不種這些東西,也擋不住牛頭馬面,黑白無常。”

這鬼拍手指的是楊樹,民間又叫楊樹為呱噠手,民間認為,桑字同喪,柳字同溜,若是前門種桑後門載柳,就是前門壽夭治喪,後門福斷溜財,皆是不吉之兆。

他的笑容,依然溫暖,融入陽光之中的亮色,澹臺夢眉尖微蹙,感覺他雖然也是在談笑,不過情形真的不對,原來還以為是自己多慮,現在看了,絕非如此。

經歷了種種磨難後,他和自己已經熟悉相契到如此地步,如果還有刻意隱瞞,那麼一定是件要緊的大事。列雲楓居然連她都要隱瞞,澹臺夢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列雲楓既然不肯說,她就不能直截了當地問。

印無憂忽然道:“小楓,衛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印無憂會忽然開口,列雲楓和澹臺夢都不覺意外,其實印無憂受僱於人,殺死扈四海這件事兒,儘管他們也知道這個事兒終是一個棘手的麻煩,但誰都沒有和印無憂提過,也沒有追問過到底誰是幕後的指使。現在印無憂主動提出疑問,他應該是有話要說。

澹臺夢問道:“應該有人告訴過你,衛姐姐是什麼樣的人,是嗎?”

印無憂看著她,忽然嘆了一口氣:“滄海,你連這個也猜得到?”

他的嘆息未免空落,澹臺夢總是猜得到他想說什麼,想來自己的那些心事她也一定了解,不過現在,印無憂對澹臺夢已經不是單純的喜歡,知道了她情繫何人之後,他就把所有的感覺都壓在心地,任其湮滅,現在對澹臺夢,還多了一份敬重和感激。

澹臺夢一笑:“我又不是神仙,什麼無所不知,我只是瞭解你,如果你知道自己要殺的是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