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天在殯儀館看到的母親果然一身紅衣紅鞋,連內衣內褲都紅得刺眼,未合的眼帶著很深的怨念,嘴角卻噙著一道美得炫目的微笑。

她知道母親去報仇了。

雖然她沒刻意打聽那家人的訊息,可報章雜誌上常刊登他們一家的近況,三子二女沒一個好下場,全活不到二十歲。

據說還有一個活著吧!不過已成為植物人。

其他不是為情自殺便是爭風吃醋被人砍死街頭,甚至是招牌掉下來砸破頭一命嗚呼,另一個十歲不到得到血癌,等不到適臺的骨髓移植在十五歲那年往生。

這是報應吧!讓他們絕後好償生女無用的冷血遺棄,她一點也不同情他們。

“我媽是個好女人,可是她不是聰明的女人,她從不知道在愛別人之前要先愛自己。”所以她學會自私,不輕易相信別人。

“你呢?孩子,你聰明嗎?”看來這孩於吃過不少苦,眉宇間有早熟的智慧。

“當然。”她眉形色舞地洋溢笑臉,“我才不管像我媽一樣被人趕出去,要是我愛的人敢離棄我,我會先殺光他們家再謀奪他們家產,然後養一堆小白臉供我娛樂。”

“嗄!嗄!嗄!”他的下巴掉了。

這……

什麼環境造就恐怖的她,這時代真……

變了。

遠遠瞧著一個僵硬的老人呆立著,走近一看竟然是滿臉豆漿飯糰的祖父,柳桐月的驚訝可說是前所末有,不太敢相信他會這麼狼狽。

快步走上前想笑又不敢笑地忍著,他不過離開一會不到半小時,怎麼門口多了一尊石化的人像,站得直挺挺的手中仍握著捏扁的饅頭。

是驚嚇過度嗎?

不。

以他的年紀應該沒什麼事能嚇得著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會他的表情僵化到像見到世上最恐怖的畫面。

難道他在練一門新的武功?

“爺爺,你沒事吧?”柳桐月拍了他一下化開僵局,老人的眼神中多了光采。

還好,沒完全僵化。

“他是你爺爺?!”太……太不可思議了。

訝然的聲音由腳旁傳來,他低頭一視差點發出爆笑聲,“你在幹什麼?”

“我怕他下巴掉了,所以蹲下來接。”多善良呀!可是腳很酸。

“很好的理由,但不能解釋你為何在這裡。”她理應在床上等他。

她的動作很像她所言。

雙手合掌向上捧著,一腳蹲一腳跪,看來似要接什麼不敢亂動,眼神向上瞟十分專注,讓人不免莞爾。

打量她一身,襯衫和短裙的花樣非常眼熟,那條黑色繩帶是他用來拋甩、使勁的隨身物,系在她腰間性感得讓人想咬一口,可是她不覺得不倫不類嗎?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我不能在這裡嗎?”她一臉受傷地問道,像是他吃了以後不負責,打算趕她走。

柳桐月腰一彎將她拉起。“我不是要你乖乖地等我,誰準你私自下床?”

哈!嚇死人了,原來是這個意思。“你幾時見過我安份,麻煩你就來讓我當笑話聽。”

乖乖一包十元了,漲得好快,她小時候才五元。

“你就不能聽一次話嗎?”他無奈地撫著她耳後吮痕輕嘆。

她面露為難地噘著嘴。“如果你能回到我的童年期也許還有救,現在只好請你多包涵了。”

“你這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妖精,我的頭髮一定會早三十年發白。”被她磨白的。

“反正你是大俠嘛!白髮飛揚多有氣勢,何況有染髮劑。”楊過也有白髮,人家多帥呀!

明亮的光線由枝椏透入,照在她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