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苦著臉說:“兄弟你明知道我最討厭殺戮,還取笑於我?”

我板著臉,指著玉像說:“你剛才還對著神仙姐姐發下重誓,這麼快就忘記了?”

段譽不敢看我,低頭說:“那,那我……”

我忍不住笑道:“那也不是沒有辦法的。這樣吧,我可以替你完成消滅逍遙派弟子的事,但相對的,你也要盡力學好武功,到時助我一臂之力。放心,不用你殺生的。”

段譽正是騎虎難下,只好嘆了口氣,答應了下來。同時我也要他將那綢包給我,我在離開這裡之後再抄一份給他留念,段譽也無法拒絕。

完成了這件最重要的事,我心情大好,見左側有個月洞門,便緩步走了進去,裡面又是一間石室,室中並無衾枕衣服,只壁上懸了一張七絃琴,絃線俱已斷絕。又見床左有張石几,几上刻了十九道棋盤,棋局上布著二百餘枚棋子,然黑白對峙,這一局並未下畢。琴猶在,局未終,而佳人已邈。段譽悄立室中,忍不住悲從中來,頰上流下兩行清淚。我則走近去細看棋局,卻不由得越看越心驚,連忙將段譽叫過來一起看。

但見這局棋變化繁複無比,倒似是弈人所稱的“珍瓏”,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段譽於弈理曾鑽研數年,當日沉迷於此道之時,整日價就與賬房中的霍先生對弈。他天資聰穎,只短短一年時光,便自受讓四子而轉為倒讓霍先生三子,棋力已可算是大理國的高手。我更不用說,圍棋只不過是我所精通的棋類之中的一種而已,段數自問與特級相差不遠吧,但眼前這局棋後果如何,卻實在推想不出,似乎黑棋已然勝定,但白棋未始沒有反敗為勝之機。

我看了良久,棋局越來越朦朧,只見几上有兩座燭臺,兀自插著半截殘燭,燭臺的托盤上放著火刀火石和紙媒,於是打著了火,點燭再看,只看得頭暈腦脹,心口煩惡。自知若是再看棋局,又不知何時方能移開眼光,當即拉著段譽,轉過身子,反手拿起燭臺,決不讓目光再與棋局相觸。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擂鼓山虛竹大破珍瓏的劇情,便將燭臺交給段譽,拿出紙筆抄下這一珍貴棋局,方才大踏步走出石室,待欲另尋出路。

只見室旁一條石級斜向上引,初時進來時只因大家第一眼便見到玉像,於這石級全未在意。段譽跨步而上,一步三猶豫,幾次三番的想回頭去再瞧瞧那位玉美人,終於咬緊牙關,下了好大決心,這才剋制住,與我一同走了出去。

可就在我們上了百多級石階,來到一個稍微大的轉角空地時,忽然有一個黑影向我撲了過來。我手上沒有其他武器,便將燭臺向它扔了過去,伸手拔出了寶刀防備,同時叫段譽退後,讓我來應付。

新金庸群俠傳12

作者:kenmei燭臺打不中那個黑影,但掉在地上仍然發出光來。在微弱的火光照射下,只見剛才撲過來的竟然只是一隻小小蛤蟆,長不逾兩寸,全身殷紅勝血,眼睛卻閃閃發出金光。它嘴一張,頸下薄皮震動,便是江昂一聲牛鳴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發出偌大鳴叫,若非親見,說什麼也不能相信。

我心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萬毒之王‘莽牯朱蛤’?這名字取得倒好,聲若牯牛,全身硃紅,果然是莽牯朱蛤。要是被我捉了它或者吃了,我就可以萬毒不侵,那才爽快。”

但一下想起有個朋友就是在舊作中太急著來拿北冥神功,沒有練好功夫就來了,卻被莽牯朱蛤秒殺了,不由警惕自己,現在可不同以前,無論對手狀態如何也要小心應付。

朱蛤見突襲無效,我又拿著兵器,也暫時不動,只是發出江昂、江昂的叫聲。我本來想伸手拿取通犀地靈丸來剋制朱蛤的,但總是覺得不一定可以成功,畢竟對方是天下第一毒物。正遲疑時,我的手忽然摸到了一副手套,不安